女官扶着闻时安坐下,不满道:“殿下实在太过宽容,哪有让宫人们自行决定去留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只会让宫内诸人觉得殿下软弱可欺。”
闻时安端起清茶,抿了一口后缓缓道:“此次一去千里之遥,也许此生就要终老在南越这等荒野之地,本宫总要给她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总好过强行将她们带去南越,让她们心生怨怼。”
而后,闻时安又轻飘飘地看了女官一眼:“不只宫人内侍是如此,本宫身边的女官也是如此,若是你们想要留下,也可对本宫直言,本宫也不会勉强你们。”
女官心中一颤,她连忙垂下头颅,不敢与闻时安对视。
闻时安见此轻笑一声:“若是你们不好意思对本宫直言,也可直接去相宜那里登记。”
就在这时,有宫人前来禀告,文贵妃来了。
文贵妃一进来就拉住闻时安的手,满脸都是心疼之色:“怎么就偏偏选中十二娘你了呢,你不要怕,本宫这就去找你父皇求情,定不会让你去南越那等蛮夷之地受苦。”
说完,就迫不及待往外走,好似一刻都等不及。
闻时安拉住文贵妃,笑着道:“贵妃娘娘莫要着急,儿臣能被选中是儿臣的福气,儿臣也很高兴能为南越的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文贵妃看着闻时安,眼中满是怜惜之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呀,就是太懂事了。”
文贵妃拉着闻时安坐下:“既然如此,本宫也不能强行将你留下,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缺的,此去南越,路途遥远艰难,可万万要准备妥当。”
闻时安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地开口:“儿臣听说南越那里瘴气弥漫,环境恶劣,且建安有的东西那里很多都没有,不知可不可以带一些医者和工匠过去,到了南越之地,若遇到瘴气之害或者有需要修缮建造之处,也能有所应对。”
文贵妃拍了拍闻时安的手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本宫这就去找你父皇。”
说罢,文贵妃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又叮嘱闻时安道:“你且在此安心准备。”
闻时安将文贵妃送至宫门口,看着她乘坐步辇离去。
回到殿内,闻时安将李相宜单独留下。
“相宜,本宫还不曾询问过你,你愿不愿意随本宫前往南越。”
李相宜当即跪下,目光坚定:“殿下待奴婢恩重如山,若无殿下,奴婢恐怕还只是一个低等的洒扫宫人,如今公主前往南越,奴婢岂有不跟随的道理!”
闻时安将李相宜扶起,轻轻摇了摇头:“本宫提拔你贴身伺候,并非无端之举,是因你当日救了本宫一命,而且本宫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你父亲的事。”
李相宜原本还想反驳,但是听到闻时安提起她父亲,她沉默下来。
片刻后,李相宜苦笑道:“奴婢确实一直在查探父亲当年贪污一事,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奴婢还是无法相信父亲会贪污,只是奴婢久居深宫,根本接触不到朝堂上的大人们,费尽心思只能查到一些只言片语。”
而且就算她能接触到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他们又怎么会把她一个小小宫人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你且去找国师,他会帮你的。”
李相宜抿了抿嘴,跪下叩首行了一个大礼:“殿下大恩,奴婢没齿难忘。”
李相宜在此刻下定决心,日后只要十二公主需要,即使想要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献上。
闻时安摆摆手道:“去吧,等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后,再来回答本宫的问题。”
李相宜行礼后退下。
琼华宫。
李贤妃听说十二公主被选中去往南越,心中有些惋惜,她还打算看十二公主和文贵妃狗咬狗呢。
不过只要不是陈王去南越,十二公主去就去吧。
然后,她听说文贵妃去找了永平帝,但是永平帝仅仅是又多赏赐给十二公主一些工匠和医者。
李贤妃不知道文贵妃本来去找永平帝就是为了替十二公主讨要这些工匠和医者,还以为文贵妃想为十二公主求情,但是被永平帝拒绝了。
她顿时幸灾乐祸起来:“看来文贵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平日里那般风光,真到了关键时刻,也不过如此罢了。”
周围的宫人见李贤妃如此,连忙跟着附和,李贤妃听着这些奉承之语,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李贤妃没高兴几日后,宣和殿传来消息,十二公主突然昏迷不醒,这一消息瞬间在宫中引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