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宴似笑非笑地瞥着他,嗓音缓缓:“韩公子半夜来敲本世子的门……是有什么急事?”
沈秋辞此刻才从错愕中回神,刚要挣脱赵长宴,却被他微微收紧的手臂扣得更近了一分。
她一抬头,就对上赵长宴眼底戏谑的笑意。
他微微挑眉,嗓音低哑缓慢,刻意放低了些:“沈小姐,别急呀,咱们才刚开始。”
沈秋辞:“……”
她猛地侧身,却被赵长宴半拥着按在怀里,姿态暧昧至极。
韩莽看到这一幕,眼神骤然一凝,呼吸都紊乱了一瞬,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们……”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脸色阴沉,“这……这算什么?!”
赵长宴眼睫微垂,似乎微微低笑了一声,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指尖勾住沈秋辞被风吹散的发丝,慢悠悠地替她别到耳后。
“还能算什么?”他低声道,嗓音漫不经心地透着些许沙哑,“韩公子,难道还要本世子给你解释?”
韩莽脸色顿时青白交错,指尖狠狠收紧。
这画面……无论怎么看,都无法洗清了!
世子与沈家大小姐深夜共处一室,衣衫不整,举止亲密……纵然没有真正看到什么,可这情形落在旁人眼里,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赵长宴低低一笑,视线意味深长地扫过韩莽,悠然道:“韩公子,本世子美人作伴,你若是没什么事,不如先回去?”
韩莽脸色铁青,呼吸急促,拳头几乎捏紧到发出声响。
他张了张口,想要发作,可当他对上赵长宴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心头竟生出一股寒意,硬生生把所有怒气咽了下去。
沈秋辞被他扣得微微发僵。
这个局,她虽是自己答应下来的,可赵长宴演得也未免太逼真了些。
韩莽盯了他们一眼,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甩袖转身,恨恨道:“沈小姐,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怒气冲冲地离开,显然是打算将这消息传出去。
门砰地一声被摔上,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赵长宴低眸看向怀里的沈秋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懒懒道:“你看,消息很快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沈秋辞深吸一口气,手指缓缓收紧,忍着把这人掀翻的冲动,语气冷冷地道:“赵长宴,你可真是……”
赵长宴似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食指轻轻勾起她的一缕发丝,语调散漫:“嗯?我怎么?”
沈秋辞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无、耻。”
赵长宴凤眸微微一挑,嗓音拖长,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意:“沈小姐,这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吗?”
沈秋辞:“……”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理这个疯子,推开他,转身走向窗边。
可刚一走出两步,身后的人忽然俯身靠近,嗓音低缓而轻佻地落在耳侧:“沈小姐,你刚才是不是心跳快了?”
沈秋辞脚步一顿,猛地侧头,冷冷瞪着他。
赵长宴眸色微微一暗,笑意不变,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本世子只是随口一问。”
他顿了顿,唇角微扬,语气意味深长:“毕竟,沈小姐刚才可是整个人都贴上来了。”
沈秋辞沉默了片刻。
她没有把他的浑话放在心上,但却开始担心之后的策略。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最终还是缓缓开口。
沈秋辞:“接下来呢?这传闻一旦传出,世子……你会娶我吗?”
她的语调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羞怯,像是在谈一笔交易。
赵长宴闻言,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她,声音懒散而随意:“那是自然。”
他的回答太过干脆,甚至带着几分轻描淡写的不以为意,仿佛娶她这件事,不过是随手做的一件小事,无需多做考虑。
沈秋辞微微一怔,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若是赵怀霁,他大抵也会答应。
毕竟他所需的只是沈家的嫡女,是沈家对瑞王府的价值,而不是她这个人。哪怕她心悦旁人,哪怕她在婚前传出风言风语,赵怀霁或许会冷眼旁观,甚至会在日后用一纸休书让沈家颜面扫地,但婚事,本质上不会因此生变。
而赵长宴呢?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眉眼微挑,唇角含笑,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羁的随性与疏狂。
她不清楚他此刻究竟是认真,还是只是随口一哄。
可无论是嫁给赵怀霁,还是嫁给赵长宴——
最终结成的……恐怕都是一桩怨偶。
她的心绪微微浮动,最终却缓缓收敛,眸色沉静下来。
但为了自己,为了查清沈家的真相,为了让一切不再重蹈覆辙——
她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