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南中很暖和,池水温凉,若是成都早已冷气弥漫。周瑛陪着诸葛亮视察新修的水渠。这些时日他让下属拿着周瑛绘制的图样,在此兴修水利并教民众开垦良田。过几日便要启程回成都,走之前他需要一一视察,方能安心。
一旁的褚眉兴奋地同诸葛亮介绍南中的花草,有哪些可以入药。诸葛亮时不时求教,倒让褚眉受用。此间,周瑛默默跟在身后,心里想的是要不要给毛暹找来,和她介绍些南中特有的毒箭该怎么用?
远处金荟招着手,周瑛心中的杀意在见到金荟女儿郎芸时短暂的消失了。
郎芸梳着双丫髻,髻上系着红色的丝带随风摇曳,甜甜一笑,有些陌生地行着汉人的礼节,照着母亲的吩咐唤诸葛亮夫妇二人,“伯父伯母。”
“这孩子瞧着真乖巧。”诸葛亮想起女儿诸葛果来,又多了几分慈爱。
金荟鼓励女儿,“和伯伯说,你几岁了?”
“伯伯,我六岁啦。”
“六岁?”诸葛亮惊呼,不自觉看向金荟,“那岂不是...”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爽快的金荟不在乎这些儒礼,坦然道:“是,芸儿是我三十二岁那年生的。不了解的都以为这孩子是我夫君妾室的,可我也是安安生生的怀足了胎,将芸儿生下。”
“南中的水土真是养人。”诸葛亮意有所指,看向周瑛,猛然间生出了在这长久住下去的冲动。
金荟道,“脂阳山后那里有汪碧波泉水,最是能保养女子康健,周遭居民都饮用,别说我三十二生子,我们这快四十生子的都有,此前还有个中原的贵妇人特地派人来此处带走了不少泉水,就是不知有无好消息。
“好东西,可真是个好东西。”诸葛亮由衷地感叹,旋即招手唤来拂霖,“快!派人去脂阳山取些来给夫人饮用,再多带着回成都。”
周瑛羞地直跺脚,拿起手帕里的云片糕利落地塞进诸葛亮的嘴里,“就属你话最多是不是。”
夫妻两打趣的场面,落在褚眉的眼中觉得周瑛胆子可真大,竟然能在外人面前这样戏弄丞相。
“也就是你敢这么对咱们南中人最依仗的丞相。”金荟说出了褚眉的心中所想。
周瑛满不在意的嗔了一句,“丞相怎么了,难道比我多两只眼不成,再大的官也是我男人不是。”
“是是是。”诸葛亮拉起周瑛的手,“那你也要学会心疼自家男人不是。”
金荟笑称,“可少见丞相这般柔情。再也不是前些时日那般铁面无私,让人怕得很。”
“南中此地势力盘根错节,若不能铁面无私,公平行事,怕是要压不住众人。”诸葛亮无奈道。
褚眉接话奉承道:“正是丞相的英武神力,南中才能大定下来。”
诸葛亮起了兴致问道:“褚眉,你方才说你近日读了些书,可知这南中里还有怀揣二心不听话的人,该如何处置?”
“不听话的人?”褚眉略沉思一会,便答道:“用礼法一点点根除这些不听话的人,时时劝诫,日日教导,南中的天才明朗起来。不过,我身为女子倒是不懂这些男人家的事,只懂得要照顾好自己的夫君才是天底下第一要紧的事。”
“夫人有何高见?”诸葛亮看向一旁只顾与郎芸打络子的周瑛,见她不理他,又高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