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传来一阵沉默后,传来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酒醒了?”
陈西柚:“我说,我想你了,你要回,我更想你,不是之前说好了吗。”
又是一阵沉默后,随着轻轻一声叹息,传来一个磁性且低哑的声音:“我更想你。”
陈西柚弯了弯眉眼,她靠在吧台上,喝了一口蜂蜜水,“那你什么时候能来找我呀,我哥哥刚出去。”
那边传来几声轻咳:“马上,就能。”
“那我等你!”陈西柚眼睛亮了亮:“我想吃小笼包,水晶虾饺,豆浆,油条,还有豆腐脑!”
电话那头:“好。”
半个小时后。
陈西柚在门口看见提着一大堆东西的人,开心冲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一定都买了!”
她迫不及待接过蒋飞沉手里的东西往餐厅拿,蒋飞沉嘴角挂着一丝宠溺和无奈的弧度,慢悠悠跟在她后面进屋。
陈西柚一边吃,一边说:“?*+@?+*;?@+-;—;;;—?”
蒋飞沉将豆浆打开递过去:“吃完再说,听不清。”
陈西柚喝了一口豆浆,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她说:“栀栀和顾嘉言那边什么情况?”
蒋飞沉幽幽看向她,他说:“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有人说我是渣男。”
陈西柚一愣,然后冲他弯眼笑了笑,一副讨好的样子:“哎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知道。”蒋飞沉拿起一个水晶虾饺塞进嘴里。
陈西柚殷勤献上她的豆浆捧着给旁边的人喝,“我知道,我知道就行。”
蒋飞沉没再和她计较。
“栀妹被顾哥带回去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当他还想再喝一口的时候,陈西柚已经收回豆浆,将吸管咬进嘴里,拒绝给他喝。
蒋飞沉:“……”刚刚不是这样的。
他拿过另一杯豆浆打开。
陈西柚沉思几秒后,幽幽飘出一句话:“蒋飞沉,你知道栀栀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蒋飞沉喝了一口豆浆,缓解了一下噎感:“栀妹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陈西柚看着他说:“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蒋飞沉疑惑:“诶不是,陈西柚,你这是什么眼神?”
陈西柚挑了挑眉,收回视线:“我代入一下。”
“你代入个……”蒋飞沉忍住要爆粗口的词,他说:“我都没跟你算昨天晚上的账,你倒先来代入‘讨厌’我了?”
陈西柚赶紧往嘴里塞水晶虾饺。
蒋飞沉看着陈西柚的动作,没好气说:“还一大早起来,吩咐我买早饭。”
陈西柚:“……”
就在蒋飞沉要继续絮絮叨叨时,陈西柚打住他的话:“停!还能不能好好吃早饭了。”
蒋飞沉回:“是你先提起的。”
陈西柚说:“你要和我争是非对错吗!”
蒋飞沉:“我要是和你争是非对错,你觉得你的对占多大比例,百分之五有吗?”
陈西柚:“蒋飞沉!”
蒋飞沉:“吃饭。”
陈西柚:“不想吃了!”
蒋飞沉拉住陈西柚,将她重新按回椅子上:“就你刚刚那眼神,我真的很生气,也很伤心,你总得让我发泄发泄吧。”
陈西柚瘪着嘴看他:“我都说了,我只是代入。”
“不管真相如何,我就是生气了,伤心了,这不是你经常说的吗?”蒋飞沉脸上挂着认真。
陈西柚突然变得安静,她看着蒋飞沉,半响后,张开手主动过去抱住他。
蒋飞沉回搂着。
两个人抱了很长时间。
陈西柚问:“蒋飞沉,你这算是撒娇让我哄你吗?”
蒋飞沉回:“不算撒娇,但想让你哄我。”
陈西柚说:“幼稚死了。”
蒋飞沉回:“就算幼稚,那你也哄了。”
陈西柚是恃宠而骄,蒋飞沉会一直惯着她,但偶尔无理取闹的过分时,他也会真的生气,但这种情绪,他向来不会憋在心里,而是坦白明了和她敞开说。
陈西柚并不是娇惯的大小姐,分得清对错,她会顺着蒋飞沉递过来的台阶往下走,她偶尔也会哄他,宠他。
不管是喜欢,还是爱,都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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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犹如被黑暗的幕布笼罩,没有一丝光亮,茶几上面杂乱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物。
有瓶装的,也有盒装的,标签上的字迹在黑暗中模糊不清,还有零散的药片和胶囊,无序地散布在茶几表面。
这些药物仿佛是沉默的见证者,见证着房间主人的痛苦与挣扎。
突兀的铃声打破沉寂,沙发上的人微微起身,在发亮的手机屏幕上按了两下。,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顾总,你让我查的那个林时,他现在在一家国企实习,家里是开大排档的,就在千南路那块。听说以前有个亲妹妹,十二岁那年因心脏病去世了。”
“他们家里人脉很广,政商都有,目前我没有查到有关他女朋友的信息,他的几个同事都表明从来没听他提及过,应该是单身。”
“嗯。”
顾嘉言挂了电话,拿起手机翻开了一下微信,半个小时前蒋飞沉发来几条语音:
他点了下最上面那条录音,手机传来蒋飞沉的声音:【林时和栀妹是正常室友关系啊,他们俩能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觉得这个林时可能对栀妹不单单只是朋友情义。】
顾嘉言眼睫微微颤了颤,呼吸变得有些紧张,手机的语音还在播放。
【他之前有个亲妹妹,因为心脏病不在了,他觉得栀妹和他妹妹很像,我觉得,他很大概率是把栀妹当成他妹妹的影子了。不过我可都提醒他了,栀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他试问,我可是有好好保护咱们栀妹的。】
【什么保护栀妹?蒋飞沉你在和谁说话呢。我和顾哥说话呢,顾嘉言?不许和他说……】
语音就此中断。
沙发上的人疲乏仰躺着,嘴角浅浅勾了一下,声音低哑不堪:“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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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之后,顾嘉言便真的没再出现在夏栀的生活里,像是突然消失,如同那年寒假一般,无影无踪。
夏栀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在怪他高考之后的离开吗?
可她以什么立场责怪呢?
心底那股莫名的恃宠而骄?
可……他还是回来了,但她却只想着逃避。
夏栀觉得自己很胆小,胆小到要靠去编造和林时是男女朋友的谎话,推开他。
她心里其实也很难受。
这种拧巴别扭的情绪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