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
卷毛投降,其实影玖再磨两句他也就说了。
不要在大半夜用重复的话语恐吓人啊!
卷毛的投降很及时,影玖平静地收回了袖口中的刀,没有在下一秒将它挥出去。
她翻进某间教室的时候发现了这把没有收好的美工刀,研究了一会后看它还算锋利便捷,影玖就把它带上了。
以备不时之需。
—
知道了徐朵朵的寝室号、教室和常用画室,影玖加快了探索的步伐。
她给徐朵朵留的时间只有一小时,一小时后无论收获如何她都要离开了。
无。
不出所料的毫无收获。
影玖疑惑,但也不至于毫无收获吧?
与于文菌的计划毫无关系的容婉尚还有不少关于于文菌的资料,可是疑似从犯的徐朵朵生活过的地方却没有丝毫与于文菌有关的东西,除了那副油画。
就好像是她与于文菌的所有交集都只在那小小乡村的小画室里。
穿过一条长长的水墨画廊,影玖打算就此离开了,此时时间将近十二点。
她身后画廊的廊顶、地面、四周的石柱、木栏上都留有墨痕,几天的时间下来墨迹其实有些淡了,但依旧很好看。
花枝缠绕盘旋在栏杆上、石壁上,花叶层层叠叠与花朵形成一个个神秘又颇具美感的图案。
梅杏桃、蔷薇石榴莲、凤仙桂菊、芙蓉山茶水仙,曾经屏风上的十二花信被徐朵朵搬到了更大的画布之上。
大写意,无所不可画,无所不画。
她终于走向更广阔的空间,不再是出手必见血的偏激美工刀少女。
跟于文菌相遇时她正要开启新的生活,心情不错的她很乐意帮这个萍水之交一个小忙,毕竟她还留下了一幅画作为交换。
可惜,曾经对那十二花信大加赏识的人,如今却半点艺术素养都无。
她只是很平淡地走过了那条长廊,与经过其他长廊没有分别。
又一次熟练地翻过校门,影玖一边运力疾行下山,一边在手机上叫出租车。
输入下一个目的地:榕城机场。
—
坐飞机比坐动车要麻烦得多。
影玖有了切身的感受。
九渡美术学校建在郊区的山上,倒是离机场近,打车只要十几分钟。
即便如此,即便事先也预留了时间,影玖也是将将排在队伍最末尾赶上了飞机。
虽然这跟她行程安排的紧也很有关系。
一点钟的飞机,四小时后直达燕京。
凌晨可选择的交通方式本就少,其中飞机最快、班次还多,可以说是现下影玖唯一的选择。
于是乎,古代人影玖在穿越来不算长的时间里先后乘坐了动车和飞机。
对比其他古穿今的穿越者来说,也算是遥遥领先了。
跟随人流上了飞机,在座位上坐定安静下来的时候,影玖才开始有空想,想一切有意义吗?
所谓穿越时空什么的,这种存在和力量对于影玖来说太不可战胜和难以理解了。
在时间上她又比不过有几年准备时间的于文菌。
这不对等的信息差使影玖输的彻底。
或许一切早已注定,而她小小的影玖不能违命。
她就像那玻璃罐里的蚂蚁,这罐内小小的空间对它来说就已是拼了命才能探索全的,可当它费劲千辛爬到边界,却一次次碰壁,所做一切都是徒劳的挣扎。
而那些旁观的“人”,那些更高级的存在恐怕正以她取乐。
这样的事,她在大景已经见过许多。
在这个世界,她也已经见过一个费尽心思却闹了场空的容婉,那她要当第二个傻子吗?
夏朝武学者讲“依天顺理”,正因道法无形却在事中,每个夏朝的习武者踏入武途的第一步就是叩听道法,深处其中才知天命难违。
不是天才骇客,没有瞬息获取海量网络数据的能力;没有财富也没有权势,没法雇人帮忙;没有名侦探的头脑也没有随心所欲的超能力。
只是稍微有些内力的影玖就跟普通人一般无力,就像找了贺年十几年的贺兰,大海捞针般在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华国找一个人。
听到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都会不远万里前去求证,因为这是平凡的她仅能做到的。
校园里众人围绕的生活是假的,一个人的无助是真的。
阖上眼,影玖似乎又听到了那天林逸萱放的歌曲。
悠扬的长笛穿过山野,飘在单簧管与钢琴铺就的柔和底音上,空灵的笛声像是海面上的风,轻盈而灵动,那悠悠响起的女声牵着旅人走进她的故事。
影玖不知道这趟属于她的一个人的远行,还要走多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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