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笑了,“还有——我有权知道我收留你将冒着怎样的风险。”
“没有风险,我不是魔法部通缉的逃犯,也不是臭名昭著的黑巫师——我只是一个你连名字都不怎么听过的无名小卒,只是单纯不想让家人那么快找到而已。”
“所以,这只是叛逆而迟到的离家出走?”
她走到弗林特面前坐下,纤长白皙的手指勾起金灿灿的表链,随意看了几眼,收在了手心里,“一个星期——不能再多了,我的工作假期很少,得有些放松的个人时光。”
弗林特识趣地没有追问她的工作是什么,他将一切不过看做简单的萍水相逢,各取所就够了,知道得越多相处起来反而越别扭。
“我要留在这里过圣诞节。”
愿意接受回报的人比无欲无求的好人更让现在的他信赖,弗林特想了想,顺势向这位看上去不太好说话的陌生小姐提出自己最后的要求。
“我会给你更多报酬,我古灵阁金库中存着的财富也许多得令你无法想象。”
说着,他展示起手指上一枚古朴的戒指,上面镶嵌着颗独特的灰色宝石,像冰封的大海,和他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但为了不让我提前被发现,也为了保证你履行诺言,我等过完节后才能带你去取。”
马库斯·弗林特把所有要求都说完,也自信地准备好了继续谈判的说辞,一抬头,却发现对方正优雅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像在看他,又像不是。
令弗林特恍然间产生了一种被逗弄的感觉。
“你总是这样行事吗?”
弗林特有些不明白她的话,“什么?”
奥罗拉觉得弗林特一如既往的愚蠢。
比如他会在陌生人面前将自己的财富与困境悉数展露,会自负地觉得自己提出的条件令人难以抗拒,会轻易就把一无所知的她当做一条无害的、救他于困境的藤蔓。
觉得有趣的她忽然不想拒绝弗林特——拒绝一个非要订下不公平协议向她送钱的傻瓜。
反正她从来不是什么善良温和的女巫,只会考虑自己当下最真实的感受,实在让她不悦,她随时都可以反悔。
谈话中的奥罗拉与弗林特默契地各占据了一个沙发,中间地带的方形茶桌像是博弈中的安全界限,给他们心照不宣地留出适合陌生人会面的距离。
而忽然,奥罗拉像是一无所知似的倾身越过了实质存在的边界,逐渐向他的心防逼近。
“成交。”
奥罗拉故意模仿着对方高高在上的腔调,侧着冰冷的蓝色眼眸,在他耳边一字一句说道,“……亲爱的弗林特队长。”
如她所料,她很快对上了马库斯·弗林特诧异的目光。
“也许是我听错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马库斯·弗林特不确定地说道。
他这样近的与女孩对视着,认真地想从她漂亮的脸庞上找出一丝熟悉感,得到的却只有心脏震颤间如羽毛一遍遍加着力道划过,又痒,渐疼的不安。
“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