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巫师有着比麻瓜更长的寿命,更奇妙的魔力,依旧无从预见明天与告别哪个先行来临。
这似乎是朱丽娅奶奶教会她的最后一课,爱要及时表达。人们总会不断面临告别与失去,所以现下赤诚热烈的情感才更加珍贵。
所有仪式结束后,彻底打不起精神的伊尔玛选择去破釜酒吧喝上几杯,奥罗拉对麻痹自己并无兴趣,便独自一人走回了家。
山坡下原本温馨的花店变得空荡荡的,在收养完圣诞节时送给朱丽娅奶奶的小猫后,店里联系外界的飞路今早也被伊尔玛关闭。关于屋主的痕迹似乎正一点点地在这个世界抹去。
奥罗拉沉默地走过,在得到消息的那个夜晚她已经痛哭了一场,此后无论怎么都流不出眼泪,只觉得心上像压着一朵沉重的乌云。
她停下脚步想大口呼吸让自己好受一点,却忽然望见不远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马库斯·弗林特,一个本不可能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想把自己站成一棵树吗,弗林特?”
雨在一刻钟之前已经停了,而在奥罗拉走近他时,却注意到了他仍然湿润的衣服和头发。
“站成树需要太过漫长的时间,而我只是稍微等了一会儿。”弗林特幽默地打趣道,才刚见到奥罗拉一眼,他的嘴角就下意识地随着雀跃的心跳弯起。
“你为什么在这?”
弗林特露出得意的表情,“因为昨天晚上请不了假,我只能一大早去敲斯内普教授的房门——梅林的胡子,那可真是个考验,好在我们昨天的比赛赢得了胜利。”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奥罗拉的眼底是无波无澜的冰蓝色海洋,她漫不经心地等待着弗林特说出答案。
“因为我看了你的信——我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就不可能装作你一切都好。”
弗林特收敛了笑容,忽然坚定得像是在阐述什么非做不可的大事,“所以奥罗拉,我来了。”
雨后清新湿润的风在二人之间拂过,奥罗拉的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她习惯自己消化情绪,但这样的回答和陪伴她并不讨厌。
察觉到她低落情绪的弗林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一下响亮地打了个喷嚏,他的身体终于对他短期内又一次淋雨的行为发出了抗议。
奥罗拉看着他摇了摇头,走到院子的镂花铁门边准备邀请他进房子里烤火,却忽然想起出门匆忙并没有带上挎包。
“怎么了奥罗拉?”
一旁尴尬又可怜的弗林特注意到了她停顿的动作。
“我忘了带钥匙出门,你也许要等我……”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弗林特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到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奥罗拉少些烦恼。
“你想做什么?”奥罗拉眯了眯眼睛,默不作声地存了看热闹的想法。
很快,弗林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还没等奥罗拉反应过来,训练有素的魁地奇队长就敏捷地攀上了她家的围墙,信心满满地坐在墙头冲她扬起笑容,“嘿,奥罗拉,你们家的墙其实建得不高,想要试试吗?”
刚抬起头的奥罗拉“……”
“谢谢,但我不需要。”
奥罗拉·平斯无视了弗林特兴奋地递过来的手,当着他的面从墙壁某处抽出块砖头,拿出伊尔玛藏的备用钥匙,然后开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趁弗林特愣住的时候,随着叮铃作响的钥匙声得意地转移到奥罗拉的唇角。
奥罗拉笑了。
这是她今天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注视着一切的弗林特在女孩转身后收起傻乎乎的表情,利落地从墙上跃下,跟在奥罗拉身后进了房子里。
没有什么比让奥罗拉开心更重要的事,弗林特愉快地想,他不介意当笨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