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悠早就知道柏凌是独立摄影师,根本没有老板,他所有的工作都是自己对接的。
“你诽谤了柏凌,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了。”
清亮的声音带着不可置疑地肯定,管悠并不给对方任何狡辩地机会,他已经肯定了对方的恶行。
“诽谤??”
井木笑得更开心了,他笑得那张单薄的小茶台都在抖动,让管悠的心情更加阴郁,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怎么说这些话。
井木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不在乎他自己是否会构成诽谤,也不在乎管悠生气会对他做些什么。他只是笑管悠。
管悠想当然地认为他被小看了。
眼神阴沉,管悠无言控诉着对方的无礼,却也知道他不会在意。
井木的脸上满是斑点,那不像是单纯地年龄影响或者生病,而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管悠曾经看到过这种,在戒毒所里。
他牙齿很黄,即使并没有点燃香烟,却依然能够看到他指缝间保持着夹着什么的动作,食指和中指的内侧有些黄。
像是被熏黄的一样。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四肢纤细,肚子却有些肿大,而他看起来却并不是单纯地肥胖或生病。
更像是酗酒。
一位不仅酗酒,还可能依赖某种化学制品的老烟枪,发了一些以柏凌为中心的,在声色场所拍摄的照片,给柏凌正保持稳定合作的杂志社里。
“照片是不是真的,杂志社怎么会不知道呢?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用他们的技术手段,仔细查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井木的话有些乱,管悠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只能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那些照片大概率是真的,所以柏凌才会在这件事情之后,暂时没有从杂志社那边接到工作。
他们不愿意使用一个可能有些污点的摄影师拍摄的杂志。
艺术的圈子一向是有些乱的,可显然,柏凌那些照片的混乱程度超过了想象。
“我倒是很意外啊,怎么?你没看那些照片吗?”
井木趴在桌子上,不断摇晃着身子,做出跳动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个小孩子。
根据管悠的经验,他应该是等的时间久了,烟瘾犯了,有些焦躁。
这件事情,柏凌从未向自己提起。
他持续失业的状态大约一周后,管悠才发觉异常,向之前留了联系方式的Jade询问情况,而Jade并没有明说,只是让自己尽快切断和柏凌的联系。
这让管悠更是不解,通过多次询问,他终于得到了井木的邮箱,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约出了井木。
“你想要做什么。”
管悠试图询问出理由,想要了解到井木的真是目的,可井木显然不会告知管悠。
他瞪着眼睛,趴在茶台上,单薄的茶台因为他这样不老实的动作而摇晃着。管悠的视线直勾勾盯着对方的眼睛。
那泛着浑浊黄色,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里,除了戏谑,只有无限地仇恨。
“我要让柏凌付出代价!”
“我要让他为背叛我,而付出代价。”
清冷月光从飘窗落到屋内,蓝色的氛围让柏凌的侧脸多出了一抹忧郁的颜色。
似乎他并不是苦恼着什么,而是忧郁着什么,他并不苦恼如何解决,只是感到悲伤。
手边的烟灰缸已经插满了烟头,连柏凌手头那一根大概都没有空间了。
这几日,他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间里。
管悠出门了,他听到了。
他觉得,现在是个逃离管悠身边的好机会,要走就要趁现在了!
“我觉得我们得谈谈,你觉得呢?”
管悠用房门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柏凌的门锁。
走廊上的灯照在柏凌的脸上,一抹暖黄的光让柏凌眯起眼睛。
他逆光看着管悠的脸,无神的双眼分明没有说话。
可管悠听到了。
听到他说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