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姜念这似关心清平郡主又似关心羽小姐的感觉从何而来,秦览只当自己多心了:“嗯,暂且瞒一下吧,不然跑出去找清平郡主就麻烦了。”
话题至此,众人也就没有继续相谈的想法了。
这段日子的任务太过多,也太过沉重,大家好像都丧失了闲聊对话的权利,张口闭口都和东澜、乌糜众有关。
姜念看着琰把羽小姐的装饰品收起,随即起身微微示意:“即无他事,今日我多叩扰了。”
“回去需要整理一下所需的用品,近晚膳之时,大家早些休息吧。”
如此局势颇急的情况下,众人精神都是紧绷的状态,自是没可能这么早休息。
秦览还是笑意地看向她颔首道:“感谢提醒,姜小姐慢走。”
转头时看到了萧映竹的面庞,虽然下午未和他对话过,恐怕是刚才在他面前说了心里想法的缘故,现在莫名一阵疲惫,姜念微微笑了一下,便出了这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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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姜念出了庭院,秦览悠悠走了回来,靠到了墙的一边。
琰不想再面对他们几人的对话,没看完的书索性盖到了脸上,倚着椅背装睡。
没有了可以听听短暂言谈来打发时间,艾自然又回到了书桌前,苦大仇深地淡然着脸,将没写完的毛边纸再次摆了出来。
室内陷入了寂静一会儿,秦览直起了身,朝他笑道:“萧,我们出去走走?”
黄昏染透云霄,从书房走出一阵,就到了方才和姜念谈话的鱼塘前。
鱼塘里的金鱼还在远处晃晃悠悠地漂浮着,秦览蹲下身,伸手进鱼池里,弹了一下胖胖金鱼的脑袋。
身后的人再鱼塘前的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转身朝天边看去。
府邸之外的不远处就是江流,江流的对岸就是赤门。
从而往那处眺望,即是一览无余。
“好久没同你出来散心了啊,时间真是太快了。”
鱼塘里的金鱼记忆七秒,碰了秦览之后没过多久,又把指头当成食物,上去咬了一口。
萧映竹别过眼,淡淡应了一声:“嗯。”
这清爽寂静的氛围着实难得,秦览看了好一会儿金鱼才继续道:“你不打算同她说那些吗?”
“那些——有关你父母的事,以及沉江那战役之后的一切。”
“一旦印象定型了,你之后想再改变她的想法也难。”
萧映竹轻轻地闭了眼,下一瞬又睁开来:“她说的也没错。”
“是没错,但这样下去——”秦览直起了身,舒展了下四肢,叹息笑道,“直到这次东澜的事件结束,你们的关系也就止步于此吧?”
“......”
沉默一阵后,秦览回过了头:“我说错什么了吗?”
从回忆里挣脱那些束缚他的思绪,萧映竹的神色轻淡,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并未。”
“那为什么不去,给她一点提示呢?如果你真的觉得——她特殊的话。”
秦览转过了身,单手插着腰,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向来想得到的事物你都会去争取,没有任何有失手的余地,怎么这次倒是迟疑了?”
不像是你的作风。
萧映竹略微垂了垂眼,掩下了心底的思绪:“我无权去干涉她的想法。”
“......什么?”
之间间隔的距离有些远,秦览以为自己听岔了,往他那边走了几步:“什么?为什么——这算干涉吗?”
只是说一下过往而已吧,何况那些过往,也不算难堪。
甚至对萧映竹来说,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疤痕。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略微摇了摇头:“现在的关系就好了。”
“她认为她是棋子,我是执棋者。”
萧映竹淡淡道:“事实上也是如此。”
没明白萧映竹这话的意思,秦览蹙起眉:“是她改变了你?这么温吞可不是你的作风。”
“你大可直接告诉姜念,若是你偏袒得太明显,让她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圣上必定会利用她,到那时就难办了——这也和我们这次的任务有关。若是昌德帝想拿她当诱饵,我们的计划会失败,她的命恐怕也保不住。”
很少有的,秦览感觉自己会对萧映竹产生恨不成钢的情绪就很离谱,他扶额无奈的叹息一下,继续道:“你不明说,你们之间必定有隔阂,你甘愿如此?”
萧映竹没应声,抬眼看向天空的双眸里空无一物。
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让萧映竹改变主意的,以前没有,现在自然也是没有。
秦览顿了顿,又蹙眉道:“你也不是预知者,从五月就在屏州布网完全是按计划行事啊,没什么问题吧。”
“但凡你与她说的明白了,我觉得姜念也不是那种很固执歇斯底里的女人啊?”
一句话就能解释清的事儿,秦览没想明白为何要折腾成这样。
萧映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讲,只好自己开口换了个话题:“日后闲暇时,有机会再谈——你部曲调查的怎么样了?”
“神女的那颗香丸,恐怕成为她的后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