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驾驶着马车朝着荒山的方向驶去,薛言坐在车厢里神色凝重。
皇帝尚且年幼,在龙椅不能握稳权柄,如果傅承在这个时候选择隐退,恐朝中会生出异心。
突然,一个急刹,他猝不及防地撞在车厢上,瞬间黑了脸,拉开车帘就要和薛习算账。
“解释。”
薛习蹲在前方的地上,右手上出现了一根通体黄色的绒毛。
“啧啧啧,有点意思了啊~”
薛言紧紧地盯着那个鸡毛,沉声道:“开快点。”
这边,蔺思安悠悠从睡梦中醒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就感觉眼前压下一片阴影,睁开眼,两张放大的脸出现在面前。
“———!!!”他抄起手边的大王就往对方脸上扔去。
薛言发现不对,迅速向后避让,而薛习避让不及,被正面袭击。
他只感觉脸上一热,还隐隐有股臭味,没等他弄明白是什么,鼻子上就出现了两个深深的印子,一阵刺痛,他赶忙把脸上的东西扔掉。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
伸手一摸,手上出现了两点红印,居然出血了。
大王的两颗牙齿看上去和小米粒一样,威力其实可大了,早些时候他就领会过,现在吃饱了又睡了一觉,劲头就更足了,蔺思安都替他觉得疼。
“哼。”大王见他吃痛,满意地直哼哼。
薛习快要气死了,伸手就想拔剑宰了这头猪,却被薛言按下。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这是我的地盘。”安安不爽他低头看着自己,也爬起来,仅管还是矮了半个头,但依然挺起胸脯,起码在气势上不能输。
两人都面露疑色,“什么叫你的地盘?”
“没看见那边写了字条嘛?”真蠢,比他还蠢。
薛言走过去,远远的是看见了一张字条,刚想迈步,就遭受了一颗圆滚滚地像炮弹一样的东西的重击。
他自幼习武,体魄是要比一般人强些的,但愣是被撞出去3米远。
“你干什么!不长眼睛吗?”蔺思安就快要被气死了,差一点点就踩到他刚刚种的小菜苗了。
薛言被摔得有点懵,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不是你让我去看纸条的吗?”
“那你干嘛踩我的田!”
“……………………”什么田,那个小土堆吗,他都快被气笑了,理智告诉他眼前的人是个疯子,不要和他多理论,但感情上又实在憋不住想揍他一顿。
深吸一口气,“是这样子的,我们主人要在这块地上建宅子,希望你不要在这里…………种田。”
“凭什么?”
薛言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们可以出钱。”
钱?他蔺思安是那样的人吗!
………
…………………
“你们出多少?”没有办法,毕竟他现在是真的穷。
“二两银子。”对于乞丐来说,应该很多了。
“你打发叫花子呢?”安安不满。
“……………”难道不是吗?
薛言头疼,用眼神暗示薛习,让他来搞。
“咳咳,这位……怎么称呼?”
“干嘛要告诉你们,没人教你们问别人名字之前要自报家门吗?”
“………我叫薛习,他叫薛言。”
蔺思安瞪大眼睛,“乖乖,现在还有人叫这么晦气的名字啊。”
最终也没能达成共识,薛言和薛习两人灰溜溜地下山。
傅承看着眼前人满身是泥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那山上…………似乎住了一个乞丐。”
“?”
“我们有试过用钱去打发他,可他死活不肯搬。”
“这就是你这么狼狈的理由?”傅承按了按太阳穴,“薛习呢?”
“………”
“………他死活说现在这个名字不吉利,要去找大师改。”
傅承不想说话,他对这个乞丐还真是有点好奇了,执笔在图纸上稍改两笔,扔给薛言。
“今晚就动工,要快。”
安安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为赶跑两个强盗而沾沾自喜,晚饭的时候连馕多吃了半个。
他太满意现在的生活了,果然,不学习,就会很快乐。
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还是在荒山顶上,还是在那棵树下,甚至还是被冻醒的。
但谁能告诉他,眼前立起的高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