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也还顺心如意。
尽管有姜鸣夏这个拖油瓶在,整体上也还算是满意的。
可是现在越来越不如人意,日子越过越艰难。
张淑娟此刻严重分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诅咒她。
如果真的有人的话,毋庸置疑,一定是姜鸣夏。
不然的话,怎么会接到刘老太太的电话。
都多少年不见面了,两家相隔千万里。
她儿子聪聪的事情怎么会传到那边,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
在张淑娟的沉默中,刘老太太的嗓门一声比一声打。
尖锐的声音传到了餐桌边,清晰地传入了姜聪和姜仁礼的耳朵中。
姜仁礼作为策划当年事情中的一员,自然是清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清楚知道姜聪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是不可能给人家养孩子的,当初姜聪的出生,他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去证明。
甚至是最原始传统的滴血验亲都用上了。
种种迹象表明,姜聪就是他的儿子。
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对外公布。
否则的话,他的名声会一落千丈。
这些年他的细心谋划将满盘皆输。
姜仁礼不可能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
也无法否认刘老太太的话。
一旦否认,他就全完了。
姜聪自然也听到了这番话。
他年纪小,藏不住话。
自然不会有人给他讲这些事情。
再加上姜仁礼副厂长的身份,家属院也不会有人告诉姜聪那些过往。
他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些年来,他以小霸王自居惯了。
猛然听到有人喊他孙子,还是陌生不认识的老太太,整个人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姜聪最得意的就是他副厂长儿子的身份。
因着这一层身份的原因,所有人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就连厂区小学的老师,都不敢对他太过严厉。
同样是上课时间出去掏鸟窝,其他人都会被严厉处罚,对他就只是轻飘飘说两句。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并且姜聪知道,将来他还会继承父亲副厂长的身份。
随着时间的变化,说不定等到他接手,成为糖果厂的厂长也不一定。
现在有个声音一听就是乡下的老太太的人,叫他孙子,还扬言说要他回去。
他暴躁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真是什么人都敢胡乱攀亲戚了。
天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乡下那些穷亲戚了。
姥姥家除外。
“说什么呢,你个疯女人,怎么像个疯狗一般,胡乱咬人。” 姜聪放下筷子,滑落下凳子,冲到了电话面前。
一把抢过电话,对着那边咒骂起来。
一时间,姜仁礼和张淑娟谁也没有阻止。
所有的话,都不适合他们大人来讲。
姜仁礼也不愿意说出姜聪不是他孩子的话,那本来就是他亲生的孩子。
所以,稚嫩的咒骂声音斥满了整个客厅。
电话那边的刘老太太,一心迷在了小孙子身上。
她只听到了小孙子的声音,忽略了内容。
自顾自说着话。
“乖宝,奶奶的乖宝,都怪张淑娟,没有让你早点看到奶奶,这些年你有没有想奶奶啊,在外边过得好不好呀,乖宝,回来看看奶奶吧。”
“你个作死的老女人,谁是你乖宝,恶心不恶心,你怎么不去死。”
……
两个人的话根本连贯不起来。
一方是稚嫩的叫骂,一边是苍老的思念。
村长不是刘老太太,他对于姜聪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
刘家三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那真是顶顶好的孩子,是很受欢迎的八大员之一。
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嫉妒,早早就收走了那个好孩子。
甚至是临走的时候,都没能让人留下个后代来。
现在好不容易说是找到了孩子,时隔多年还有个娃娃在。
怎么会是这样不懂事的小娃娃。
八岁也不小了。
放眼整个村子,八岁的孩子,哪个不是家里的壮劳力。
下地拔草拾粪那是样样都行的。
怎么姜聪这孩子嘴里全是恶毒的话。
一点儿也不像是他们村的孩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姜聪对于素未谋面的他们,毫无感情。
刘老太太却是拿着特大号滤镜看姜聪,什么毛病都挑不出来。
村长无话可说,他现在只想要快些让刘老太太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