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什么法盲,妇女主任也给她们讲法了。
张淑娟如果犯法进去的话,她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自从小儿子离开后,她对什么都大在意了。
张淑娟那个女人的消息,她是半分都不想知道。
但是此刻,刘老太太万分后悔。
她在想,自己如果早些关注张淑娟的消息,是不是很早就会知道她给小儿子留下了一个命根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以早早接回孙子,从小照顾长大。
孙子和小儿子长得那么相似,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小儿子在地底下该有多开心呀。
刘老太太越想越是懊恼自己。
她真恨不能一下子飞到南城,把孩子接回来。
可这不是她想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娘,你看孩子从小就跟着妈妈,这一下子要离开了,该有多伤心,肯定是不适应的。” 老大媳妇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就不会接回来。
接回来的话,孩子爹死了,娘不在身边。
只依靠一个什么活都不干的老太太,将来怎么过日子。
老太太走了后,养大孩子的事情,不还是要落在她们几个妯娌身上。
凭什么!
她就不爱看到老太太那么偏心。
之前偏心也就算了,好歹人家能够赚钱。
现在赚钱的那个没了,临走的时候变成药罐子拖累他们一大家子。
这走了许多年以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孩子,将来也会拖累他们。
老大媳妇觉得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大孽,这辈子才遇到这样偏心的婆婆。
再怎么偏心也要有个度,毕竟婆婆还要依靠她们养老不是吗。
“老大媳妇。” 刘老太太眉毛一横,“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家的孩子,回来哪儿还会想着找她娘啊。”
“就张淑娟那个丧气的模样,能养好孩子吗?”
“老大媳妇,你心肠怎的这么黑,忍心看着咱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吗?”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好狠的心肠,要是早些年发现你是这样硬心肠的女人,说什么也不让你嫁进咱家来。”
老大媳妇彻底无语。
如果不是想着老太太手里还有些钱,她高低得闹着要分家,并且不想给老太太养老。
就这么一个偏心的玩意儿,养老有什么用。
老大媳妇在心里不断念着老太太的棺材本在,这才把心里那口气压下去。
不使劲压下去的话,她真怕自己和老太太吵开了。
这么些年她都忍了过来,眼看临门一脚了,必须忍。
妯娌不讲话,老大媳妇决定自己也不再讲话了。
反正南城路漫漫,老太太一个人也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最后还不是要依靠他们,她才不会帮着老太太去南城呢。
想要接回来一个不知名的野种,下辈子吧。
老太太惦记了小儿子那么多年,现在知道他在外还有个孩子,怎么都不会让人孤身在外的。
那是老刘家的根,还是要回到老刘家来的。
老太太等不及到第二天,她连夜去了村长家里。
整个村子里,除了村长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向谁询问这些事情。
村长家里的孩子都去过远地方,见过世面,问问他们总不会出错的。
*
“老嫂子,你确定说的是真的吗?” 村长吓得手里的碗都没有端住。
碗在手里颠了两颠才又稳住。
这消息不异于说出门捡了一袋子钱。
甚至是比捡一袋子钱还要让人震惊。
什么叫她小孙子在外边,还远在南城。
村长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还是想不通这说的是什么。
明明那些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变成的话也是云里雾里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信我都带来了,村长,你给想想办法,我家幺儿可是你看着长大的,这好不容易有了传宗接代的命根子,可不能流落在外边啊。”
老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在村长面前,她是真的没有忍住眼泪。
当初小儿子当司机的名额,少不得村长出力。
这一切都做不得假。
“老嫂子,你别着急,先坐下缓缓,我看完这封信再说。” 村长放下碗筷,擦干净手接过那封信。
信封上边的邮票和地址都没有错误,的的确确来自南城。
整封信没有半分提到钱,字字句句诚诚恳恳,只是说明了孩子在外边过的不好。
村长没有办法从这封信当中找出诈骗的话语。
可是南城距离太远了,一来一回的,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怎么要去也要考虑考虑现实问题。
而且据这封信中介绍,孩子可是在市糖果厂,人家那条件好啊,可不是他们这地方能比的。
在副厂长家里,就算过的再怎么不如意,也比他们村里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