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厂长,你好歹也是一个厂长,多少个省会都鼓励摆摊做个体户,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 赵三和摇摇头。
诚然这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好厂长,但是他已经许久没有走出去看过了。
全身心投入在糖果厂的建设当中,太久太久没有接触过外边的世界,不知道风向朝哪边走。
思想还停留在过去。
不仅仅是赵厂长,糖果厂家属院的很多人思想都还暂时停留在过去。
赵三和不一样。
他走出去看过。
看过火车上一张张努力的笑脸,纵然汗水淌满脸颊,臂弯湿透,也毫无怨言。
大家都在用自己的双手努力奋斗着。
只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
赵三和如今便想要通过这样不同的方式,不是要和赵厂长对着干,他是真的喜欢如此。
“胡言乱语。” 赵厂长陡然拔高音量,“怎么可能会鼓励。”
想也没想,赵厂长直接反驳了回去。
他已经在糖果厂任职二十多年了。
在最动荡的那几年,他仔仔细细研读各大报纸。
后来平稳后,他也就不再研究那些了。
报纸上有什么重大事项的话,秘书一定会告诉他的。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每天固定早晨读报纸了。
这么一耽搁,就又是过了好多年。
赵厂长不再仔细读报纸后,自然也就错过了很多消息。
他更不知道的是,糖果厂家属院的工人,都喜好安逸。
大家都以身为正式工人为荣,对那些摆摊的个体户,除了瞧不起外,再无其他的想法。
时间一长,怎么都不会知道外边的风向。
所以赵厂长只觉得赵三和在欺骗他。
“赵三和,我再最后通知你一遍,糖果厂最近的事情比较多,我忙着处理,我不希望再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你不安分的表现,如果有的话,咱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赵厂长起身朝门口走去,拿上公文包换鞋往外走。
眼下对于这个儿子,他无暇顾及太多,糖果厂现在面临更大的事情,他要分轻重。
他想,自己都用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了,赵三和怎么都要收敛一些的。
可惜他还是太低估赵三和了。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后,赵三和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他们之间的父子情份本来也没有剩下多少。
他也很久没有再喊出那个称呼了。
是或者不是的,无所谓了。
赵三和随便吃了点,而后去往陈涛家中。
他也有自己的事业,这几天下来,他脑海中要走的那条路更加清晰可见。
*
自从姜鸣夏表现出从前未有的强硬态度后,那一家子为了自己的好名声,也不敢随意欺负她了。
她在家里吃过饭后,拿上斜挎包就走。
餐桌上的眼神官司她毫不理会,反正他们现在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来。
包里边装的是她熬夜做出来的袖套和帽子。
都是她找的同色系布料拼接制成的,看起来低调美观。
来回骑自行车拿衣服的路上实在是太晒了。
炽热的阳光炙烤在露在衣服外边的皮肤上,晒黑不说,皮肤都能晒褪一层皮。
晒掉的那层皮,痒痒的还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