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也不知道,成为父母不需要考证,如果当父母需要考证的话,他一定不会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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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间,不到十八岁的他们,手忙脚乱般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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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天气很热,在热气蒸腾的清晨里,毫无意外,姜鸣夏早早被热醒。
到卫生间简单擦拭后,姜鸣夏拿着抹布回到帘子后边,坐在床前复习课本。
等听到了外边房间有动静,她才合上课本拿起抹布装模作样擦拭客厅内的实木家具。
姜鸣夏垂下眼睫,遮住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露出乌黑的发顶,看起来乖乖巧巧。
张淑娟出来后,冷哼一声:“擦仔细点儿,别让我看见你偷懒。”
语罢,她穿过客厅叫两个孩子起床。
昨晚没能发泄出来的怒气,在今天会换种形式爆发。
她才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姜鸣夏。
“乖乖快起来,今天要去舅舅家找姥姥和姥爷,快起来了。” 张淑娟推门进去温柔叫醒儿子。
听到这里,姜鸣夏纤细柔软的手指在柜门上屈起,停住动作。
每年寒暑假,张淑娟都要把她的孩子送到娘家。
她是家中老大,兄弟姐妹又多,把孩子送回娘家,可以多给一些辛苦费,也是补贴家里的一种方式。
同时还能增进孩子与娘家的关系。
在张淑娟看来,自己的儿子姜聪未来就是糖果厂的副厂长,是要接替父亲职位的,有大出息,多和娘家亲近大有好处。
姜鸣夏不知道张淑娟心里为娘家盘算的小九九,她只知道今年继母为她买新衣服的感人大戏要开始上演了。
“又要有新衣服穿喽!” 姜玲低声的炫耀起来。
姜鸣夏捏住抹布转过身,像看猴戏一般静静看姜玲表演,无悲无羡。
对方一身粉底红色碎花棉布睡衣套装,头上戴着黛绿色波点发箍,拢起刘海准备洗漱。
“某些人就是可怜,一年到头也不见有新衣服穿。都什么年代了,衣服袖子还有毛边。” 姜玲双手环胸,高傲地嗤笑着。
“甚至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一块窗帘遮挡住的地方,还是我换下来的破旧窗帘。可怜至极。”
姜鸣夏越是表现得不在意她越要说。
在她看来,女孩子哪里有不喜欢穿漂亮衣服的,只是姜鸣夏装作不在意罢了。
纵然姜鸣夏皮肤比她白,比她长得好又如何,不还是如街边的流浪猫一样,看人脸色讨生活。
更何况爸爸喜欢她这个女儿可比姜鸣夏要多的多。
她现在也姓姜,姜副厂长的姜,不比她姜鸣夏差什么。
反观姜鸣夏,除了皮囊,一无所有。
“那又如何,干干净净的。” 姜鸣夏在对方嘲弄的眼神中,噎了一句。
她的衣服袖子洗的发白毛边又怎么了,至少都洗的干净整洁。
不像姜玲的睡衣,邋里邋遢,凑近些甚至还能闻见睡衣上的汗嗖气儿。
她从姜玲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很矛盾的心理存在。
所有的钱都拿来买很多衣服,唯独只有一件睡衣,不换不洗,就这么凑合穿着。
在外光鲜亮丽想着嫁个有钱人,在家邋邋遢遢白日做梦。
“你。” 姜玲的怒火在触及姜鸣夏手中抹布的时候,顿时烟消云散,话锋一转:“你就是嫉妒,嫉妒吧,你衣服再干净也没有人看。而我,穿出去的衣服干净又漂亮。”
姜玲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昂首迈步去卫生间洗漱。
她才不在意身上穿的睡衣如何,外人又看不到。
与其买可替换的睡衣,不如多买两件能够穿出去的衣服,不然的话别人怎么能知道她又买新衣服了呢。
姜鸣夏与姜玲话不投机,她假模假式擦拭好家具后,又去准备早餐。
早餐吃的简单,就是稀饭配馒头,不需要她多操心,温在火上即可。
馒头她故意蒸得多,每次回娘家前,张淑娟都会带着孩子出去吃,早餐是会剩下来的。
等人全部走后,姜鸣夏从蒸笼中取出又香又软的馒头,吃了个欢快。
她吃剩下的馒头,等到半响便做加餐炒饼,她给自己好好补一补。
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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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淑娟带孩子回娘家时,会买上一堆礼物。
有给侄女侄子的新衣服新鞋子,还有各种新鲜吃食,什么都会买上些。
本来她爱买多少买多少,都有姜鸣夏无关。
可偏偏她买完衣服,还要回来拉着姜鸣夏在家属院上演好继母的戏码。
这就和她有关系了。
姜鸣夏这次绝对不会再让继母踩着自己的名声上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