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刚踏出香瓷阁,只见做工的奴仆成一排跪在地上,李妈妈正一手掐着知夏的小脸,咒骂道:“亏我还常在厂主面前夸你,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主子,以后还不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今天我就让你们这帮低贱的奴仆好好看看,勾引主子是什么下场。”
李妈妈的样子,哪里是逼嫁,分明是要把知夏生吞活剥的。
李妈妈说着,就准备动手撕扯知夏的衣服,祝卿好似一开始就试图阻拦,正被两个侍卫按在地上。
知夏反抗的越厉害,李妈妈手中的力道便越是强硬。
“李妈妈,我真的不曾对厂主有其他意思,这都是误会,请李妈妈明查。”
“还需查什么?如果是误会你怎么会从厂主的屋子出来,如果是误会你见我为何要跑,现在又为何挣扎。”
知夏的衣袖在拉扯中‘撕拉’一声,一直开裂到肩膀处,这裂声恍若廊钟,立刻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李妈妈嫌弃地撇开手,知夏顿时瘫坐在地,反应过来后如惊弓之鸟般挡住自己裸露的肩膀,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偷偷掉着眼泪。
知夏知道这件事不解决,李妈妈就不打算放过她,在这女子清白是天的古代,她以后还要怎么活下去。
知夏挣扎着将姿势从瘫坐转为跪地,声音中带着很明显的哭腔道:“李妈妈,请您明鉴,知夏若是做出半分不轨之事,定自刎在您面前谢罪。”
李妈妈在陶厂见过的人太多了,示弱是最无用,也是最可笑的方式。
她蹲在地上盯了知夏好半天,才又把视线放在祝卿好和其他长相不错的奴仆身上,看来是她曾经太放纵她们了。
李妈妈起身叫过来两个侍卫,语气平静到毫无波澜:“继续扒。”
知夏本就惊魂未定,这下直接脸色惨白,半张着嘴,似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那两个侍卫走上来准备上手的时候,知夏才绝望道:“李妈妈,我求求你,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祝卿安看见这一幕,立刻咬牙跑过去,傻瓜知夏,求情没有用的,李妈妈这是……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
“李妈妈,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知夏一定不会做这种事。”
祝卿安先是掰开那两个侍卫的手,后挡在知夏身前,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双拳难敌四手,在这陶厂,真跟李妈妈硬着来,她们讨不到好处。
但依知夏的性子,肯定不会对一个糟老头子动心,她的话,祝卿安敢信。
“一定?你拿什么确信她没有想要出人头地的心思。”
李妈妈一点都不退让,她双手叠在一起置于身前,垂着眼,定要听到祝卿安的答复。
李妈妈今天作为,明显是为林三娘出头,毕竟林三娘熬了七年才有半只脚迈入府邸的机会,李妈妈看着自己女儿走过的路,必然会千方百计把这条路堵死,免得到了最后,府邸女人众多,会讨不到好处。
可即便如此,祝卿安也不认同李妈妈的做法,这天下女子何其多,只要陶显亦有心,她怎么可能把人全都拦住,更何况那陶厂主年过半百,花花心肠,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争抢的。
知夏从身后拽着祝卿安的袖口,似是怕祝卿安被李妈妈说服,信了她有出人头地的野心。
“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那陶厂主年岁快赶上我祖父了,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知夏说到后面,便刻意把声音压低到只让祝卿安一人听见。
李妈妈横眉冷目地扫了她们两眼,眸中闪过一抹冷意道:“行,村口的那个刘瘸子至今未娶妻,你若是嫁他,我便相信你的清白。”
祝卿安虽然跪在地上,却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即便她不了解村口那家的情况,听到‘瘸子’一词,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亲事,嫁过去伺候那一大家子老小不说,家里的生计也要靠知夏一人努力。
知夏也随之脸色一白,晃了晃祝卿安的衣袖,求助地看向她。
祝卿安撇到李妈妈眼神中的得意,心中居然无由来泛起一丝悲悯,用女子一生的清白才能证明来的清白,才真是可笑至极。
她似是控住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挺挺地站起身跟李妈妈齐平,赤裸裸的目光让李妈妈瞬间涌起一肚子的火,陶厂第一个没有她的允许,敢站着跟她说话的人。
而祝卿安这样一站,一旁的祝卿好和知夏瞬间慌了,可祝卿安眼下全然顾及不到其他,她早就受够陶厂不拿人当人的破规矩,可现在更让她气愤的是,把女子压制到喘不上来气的人,同为女子。
“李妈妈是陶厂管事,敢问管事,也管得了女子一生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