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元宵吃饺子还是吃汤圆的事，江禹跟于术想了一早上。

江禹虽然在羊城风生水起，但小时候的饮食口味已经留下了元宵吃饺子的印子，于术呢虽然也不是羊城人，但他老家那边的习俗也是吃汤圆的。

两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家伙，心照不宣默契端着一种“我男朋友那么好我得让着他”的心思，都在迁就对方。

最终浪费了一早上，才决定一年饺子一年汤圆换着来。

只是这个决定穿到于桓耳朵里，他没忍住噗呲一笑，口水都差点喷出来。

“都准备一份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问题用得着犹豫那么久嘛。”于桓抹去笑出来挂在眼角上的泪，断断续续道。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于术拍拍自己膝盖，啧道。

于桓补刀：“果然啊，爱情让人盲目。”

“对哦，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于术道。

“我来你过元宵不行啊？”于桓醋溜溜道。

他跟哥哥过了那么多个除夕，他潜意识已经认为他们一起守岁倒数，是不会改变的事实，但今年，哥哥却没陪着他，他就觉得空了一片，少了些东西。

就算他知道哥哥陪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而且那个男人是他不得不承认的哥夫，他还是不习惯。

虽然他跟汪智遥两个人过得其实也挺开心，但他就是认为少了些东西。

江禹想翻白眼，但辈分压在这，于桓现在是他的小舅子，就忍了。

他从后面环住于术的腰，下巴挂在于术肩膀上，像个超大号人形挂件。

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于术长翘的眼睫毛微微下垂，稍稍盖住亮晶晶的黑曜石般的眼瞳，自然光落成淡白色的毛茸茸的柔软线条，勾勒出他侧脸漂亮的轮廓线条。

于术耸耸肩，回头望进江禹眼眸，看着那双眼睛，就仿佛飘到了充满负离子的海岛树林，脸部肌肉下意识舒张，露出最干净最简单的笑容。

于术轻轻推他脸颊，低声笑道：“下巴不搁啊？待会容易不舒服的，换个位置。”

也是这个转头，于术看到自己的倒影嵌在江禹明亮清澈的眸子里，他感觉自己陷入了倒流池水的神秘隧道。

他跟江禹无数次鼻尖碰鼻尖聊天，但无论多少次贴脸看，他还是会感叹江禹长得真帅，骨相的每一个弧度和直线都恰到好处，清爽干净的少年气是那么浓烈。

江禹也跟着眯了眯眼睛笑了下，像一只抱着心爱宝贝嗮太阳的幸福小狗。

于术应付完江禹才回过头跟于桓道：“你给我发个消息嘛，我让江禹去接你过来。对了，汪智遥呢，你们今年不是一起过年嘛，怎么今天就你自己来了？”

“他……有自己的安排，我们分开行动。”于桓顿了顿，有心虚。

江禹不嫌事大的挑挑眉：“哦？吵架了？”

于桓避过江禹那戏谑的眼神，想嘴硬否认，但一抬头就看到于术目光如炬望着他。

于桓透过这个眼神，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一阵恍惚，时光仿佛穿过层层记忆的厚幕，跟看到了自己做错事惹于定安生气，哥哥问他到底做了什么的画面重叠。

本来今天不想来的，他知道哥哥有自己的安排，他不好去打搅哥哥跟哥夫的二人生活，但他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依赖的人。

他喜欢，也习惯了依赖哥哥，只是现在长大了，必须克制又不想克制的矛盾在心里反复跳动。

“连我都不能说？”于术眨眨眼睛。

于桓闭眼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他捣鼓手机几秒，点开哔哩哔哩某个主播的空间，递到哥哥跟哥夫面前：“喏。”

江禹皱了皱眉，视线在屏幕和于术之间游弋了几下。

视频里的博主长得跟于术有七分像，不过看得出来滤镜跟美颜开得有些过，高清镜头拍出来的鼻翼已经失真了，再细看，博主有比较明显的化妆营造出立体的眉眼。

江禹多看了两眼就索然无味了。

江禹往于术后颈的衣领缝隙看去，那微微凸起的骨头上还印着昨晚他留下的淡红色吻痕。

不自觉又回味起昨晚的双人运动。

于术那细腻光滑的肌肤触感、温暖的体温，和搂着他脖子贴在他耳边的低声耳语，仿佛就在眼前。

一想，血液就不禁往小腹聚集，江禹立刻打住。

他多看了眼视频里的人，比他老婆差远了。

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