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听到白矖说自己与昊天情深意长,本来心中欢喜,刚想夸她的眼光好,就听到她后面的话,忍不住心中愠怒:“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一个男妖,长得柔柔弱弱,比我还秀气,原型还是纯色的白,看着就无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比起皎皎,倒更像个娇娇。”
灵夭听着瑶池的话,脸上渐渐没了笑模样,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瑶池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话说得有些过分,闭口不言了起来。
阿青偷偷用翅膀戳她,瑶池难得有些心虚,想要道歉,又高傲惯了,只憋出了一句:“抱歉。”
灵夭按住了想为他出头小白,安抚地摸摸它的毛,脸上笑得客气又疏离:“无妨,瑶池姑娘说的也不错,我确实有些娇弱,自是比不上昊天道兄的。”
其实灵夭在大人之堂时,迎来送往,自然免不了要被来往的顾客说上几句。瑶池这几句实话虽然不好听,却只让他有一点点生气,更多的是觉得尴尬。
而且骄傲又神气的瑶池姑娘,总能让他想起家中的兄长,他遇上难免有几分移情,想起自己已经离家很久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所以他下意识的就换上了待客的笑脸。
瑶池是极看不惯这样不真诚的笑意的,但到底她失言在先,此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场面一时僵住了,她们好像都忘了自己的来意,还是她们的目标白矖姑娘自己出来问明来意:“看来是我误会先生了,只是不知先生与瑶池姑娘一同来此,是为何事?”
瑶池一惯是不懂什么叫虚以为蛇的,还不等灵夭出言铺垫,她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们此行,是受螣蛇之托,他想问问你是否心悦于他。”
白矖被这样直接的问法问得一愣,这突如其来的直白一问径直破开了重重不相关的回忆,让她想起了与螣蛇初遇那天。
那天白矖带着一队人出去打猎。
冬天快要来了,大雪封山之后,就不好再入山找食物了。所以她们一般会在冬天之前,就储备好足够过冬的粮食与肉干。
白矖按习惯让族人们先进山,自己去看看布下的陷阱是否有收获。
远远就看见陷阱有被激活的迹象,她心里十分高兴,这迹象一看就不是什么小型的动物留下的,说不定今晚大家要加餐了。
等走近了坑洞,她才发现陷阱里不是野兽,是一个人。
他的腿被坑洞中提前埋下的木锥刺穿了一个洞,血流不止,仍然坚持着用双臂向上攀爬。
腿受伤了,借不上力,一次又一次摔下去,又爬起来。
白矖并没有看到这样的画面,这都是她将螣蛇救上来后,为他包扎时,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推测出来的。
但她一直记得,当时螣蛇眼中的防备、倔强和对生的渴望。
那个冬天太冷了,储存的食物远远比不上往年,族人们自己的口粮都少,更没法子养活一个外人了。
但白矖看着螣蛇眼中渐渐褪去的防备,就舍不得把他留在野外自生自灭。
她自作主张的将螣蛇留了下来,将自己的口粮分给他。
看着他艰难地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自愈,看着他努力学着自己的样子做家务,看着他用天赋能力藏在风雪里给自己惊喜,只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寒冷。
等螣蛇养好了伤,春天就来了。
白矖看自己和螣蛇都消瘦了很多,不顾春寒料峭,就上了山,想寻些猎物回来。
螣蛇自然也要同行。
还是在白矖收获螣蛇的那个陷阱里,她们捡到了一头大腹便便的麂鹿。
等回来宰杀处理后,才发现这头麂鹿腹中已有了一头将将成型的小麂鹿。
白矖心有不忍,只觉得这些陷阱实在是有伤天和。
但她也明白,若不设下陷阱,不借用机巧,只会增加族人伤亡的风险。
螣蛇可不管这么多,他见白矖皱起眉头,就知道她又发善心了。
他不是这个部落的人,对部落中的族人也没有责任和义务,他对这里唯一的在意,只是一个白矖罢了。
所以他趁夜偷偷上了山,将那些陷阱都除去了。
在留下的坑洞里,种满了桃树。
等白矖发现这件事,倒是松了一口气。
螣蛇是自己救回来的,他的一举一动在族人眼里自然都是自己授意的,既然他已经替自己做了抉择,也免了自己的两难。
但她毕竟不是螣蛇,思虑不能如此不周全。
于是白矖一边改良族中布置陷阱的技术,一边在外出狩猎时更拼命一些,希望能弥补螣蛇造成的损失。
只是她这样忙起来,自然就忽略了螣蛇,与他渐行渐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