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夭不由得愣怔了半响,他当然不甘心一直待在这大人国当一个小伙计,也想出去见识见识这洪荒的浩大广博。他看得出来,这两位姑娘都修为不凡,如果真的要外出历练的话,与她们同行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但元屠姑娘为什么会邀请自己一起历练呢?他能为她们做什么呢?
他是这么想的,也不自觉喃喃了出来。
冥河听见他的自语,知晓了他的顾虑,出言勉励:“何必妄自菲薄,人无完人,不过各有所长,你自然也有自己的长处。”
光目虽然不明白她元屠道友为什么要邀请灵夭同行,但这一路行来都没出现什么意外,她也放下了些对前路的担忧,更觉得人多力量大:“洪荒浩瀚,我们能相逢也是难得的缘分。如今既然道友也有外出历练的打算,不如与我们同行,还能互相照应一二。”
冥河觉得这说辞实在有些耳熟,好像和自己劝光目同行时说的差不多。不过此时她更想把灵夭拐进队伍,也没闲心计较光目抢她的词。
灵夭见她们也是好意相邀,自己要是拒绝,倒显得不识好歹,便也应承了下来。只是毕竟心中有些惭惭,再三保证,拎包跑腿,照顾小白的活儿他都包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边说边走,就回到了翠娘的竹屋。
灵夭进屋就看见听见动静出来查看的翠娘,才从对未来的展望里脱离了出来,想起还有一个大问题,该怎么跟翠娘和虎哥说自己要走了呢?
他刚想起虎哥,釐虎就回来了。灵夭看看元屠姑娘手里锋利的宝剑,又看看虎哥握起来比自己脑袋还大得多的拳头,最后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尾巴,进退维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釐虎豪迈地笑了笑,张开大掌,摸了摸灵夭的头,对他说:“小小年纪怎么能困于方寸,是该出去见识见识,经历经历。”
原来釐虎从小学习音律,听力也练得很敏锐,他刚刚回家的路上就听到了灵夭兴高采烈地问两位姑娘一路行来的见闻,也不乏对未来游历的保证与期待,便知道分离的时候快到了。
他深知缘来缘去,聚散无常。虽然有不舍,但他也年少过,自然知道少年人志在四方,就算他能阻止这一次的游历,也阻止不了一颗自由的心。
所以他也只是摸了摸灵夭的头,跟他说:“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本来你这个月的工钱也快发了,虎哥给你再添一点,发个大的。”
翠娘闻言才知道灵夭要走了,她急忙去后院拿尘封的好酒,又慌忙招呼釐虎去帮她收拾些常用的草药给灵夭带上。
灵夭见状上前拉住她:“我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啊,翠娘怎么这么迫不及待送我走?”
翠娘呸了他一声,但被他这么一打岔,倒是镇静了下来:“出去闯闯也好,但洪荒可不太平,自己多加小心,遇到危险别死要面子,认输求饶逃跑都可以,小命最重要。”
灵夭突然就很舍不得,有些想哭,努力忍住鼻酸,又忍不住顶嘴:“怎么说得我这么没用又没骨气。”
翠娘龇了龇牙,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捏捏他的脸:“你这小蛇还讲究骨气,骨气也就酿酒有用了。我在山上的时候,遇上不听话又有骨气的生灵,都打杀来酿酒了。”
灵夭知道她在吓唬自己,翠娘修习医道,最是爱惜生命,从不滥杀无辜。她虽然喜欢酿酒,也不会为了酿酒杀生,那些珍藏的鹿血酒,都是不慎受伤的鹿来找她寻求医治时留下的材料所酿。
但还是装作害怕的样子哄她:“哎呀,太吓蛇了,翠娘放心,我遇到危险一定不立危墙,勇于跑路。”
翠娘被他蹩脚的演技逗笑,又转身对冥河和光目施了一礼:“皎皎不善斗法,更不知道这洪荒有多少艰难险阻,与二位姑娘一起外出游历,有劳你们看顾了。”
冥河急忙回了一礼,连说不敢当。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温馨又家常的场面,暗自反思是不是不该只带灵夭,应该把翠娘和釐虎也带回去,那幽冥血海就热闹了。
但仔细想来,翠娘和釐虎都在大人国有家有业,恐怕不像灵夭这样三言两语就能骗走,暂时将这个想法搁置了,看看后面会不会有合适的机会见机行事。
许是为了让冥河和光目多照顾照顾灵夭,此后几天翠娘好酒管够,釐虎也大展厨艺,想让她俩宾至如归,却有些用力过猛,让冥河有点不自在。
好在光阴眨眼过,没多久就到了和仓颉约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