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真半假吧,我的那些事儿没什么好聊的,眼下还是先打了柜子比较重要。”
陆颂今想起来自己讲的那故事多少有点自怨自艾的意思了,还是不要让陈玄过多的带入自己,陆颂今当时不过是当一个故事讲,现在想起来有点丢逼格。
“咳,你想好了要打什么样子的吗?”
陈玄很灵敏的感觉到他不想再提这件事。于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两个人顺理成章的讨论起来柜子的样式。
木匠的院子里上着锁。
两个人在那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有人开门儿,只好去敲他隔壁的大门。
“谁呀?”一个有点岁数的哥儿开了门,“你们有什么事儿?”
“这隔壁的木匠是今天有事儿出门儿了?”
“噢,你们是来找木匠的?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他家里人都出去找了,还没消息呢。”
“什么?他去了远处吗?怎么这么久没消息?”陈玄忍不住问。
“别提了,他家里面回来的时候说官府那边儿的意思是有可能叫流兵或者山匪给劫了。”
“流兵?”陆颂今不解,陈玄却忽然有了点儿印象。
“之前听说是关口打仗,一小波敌兵流窜出来了,到处烧杀抢掠,还自己落了山头?是这批人吗?”
“大概是,你知道的倒还挺清楚的,他们说估计是这样。”
那哥儿有点儿意外的看了一眼陈玄,似乎是没想到同在一个村子里,他居然还能知道这么多。
“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陈玄低声说,“好,多谢了。”
柜子没打成,两个人只好先回去。
陆颂今也没了解书里的内容到这种程度,还不知道这消息。
“陈玄,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人随口说的。”
陈玄是前世后来知道,那时候因为这点儿流兵里应外合,当时事情闹得不小,又往回倒着查,才查到这批流兵曾经在很多山头落成土匪,当地方官没能处置,也不敢往上报,只好一拖再拖,或是祈求这些人早日换到别人的地盘儿。
只是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他那时候也不知道先前这些人会抢杀百姓,就更无从得知这些被抢走或是消失的人究竟何去何从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些人一旦乱起来,到处都是窟窿,等打仗的时候更是处理不掉的麻烦,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陆颂今有点不太敢相信这里的将领能闹出这样的麻烦来,捅了这么大窟窿,似乎还压着没报上去?
“这土匪为患,当地的官府难道就没往上报,也不大规模剿匪吗?”
陆颂今柜子没打成,还要为这事儿发愁。
“他们只想着既然是流寇,那过段时间就会换到别人家去,换到别处,就是别人头疼,当然不管。”陈玄带了点讽刺,很不屑的笑了一声。
陆颂今发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小脾气,觉得可爱,反而有点想笑。
“可是这百姓都不见了,恐怕不能不管,要是真一点儿也不处置,下边的人把这事儿传开就麻烦了,估摸着还是要有一点儿动静的。现在在村子里这柜子也打不成了,不然的话就去镇上看看能不能先打一批?贵点儿就贵点儿,铺子已经租上了,多一日就是耽误一日的钱。”
陆颂今琢磨着,“叫人打个简单的框架,剩下的那些细节我们也能自己做。这样既好看也省时省钱。”
“也可行,只是费些时间。”陈玄跟着他考虑觉得也不失是个办法。
“得把家里要用的东西收拾收拾,明天一早一起带过去。”陆颂今说着就起来,先开始把东西收拾了,他心里却在惦记着,书里似乎有个情节,隐约的提到过,江灼献计官府,一下子就得了赏识。
后来他能平步青云,也有一部分是当初这一次献计的作用。
陆颂今之前一直不知道有什么计可以献的,现在知道最近有匪乱,又有百姓不见,在书里这种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想必就是这个事。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那等他们明天回到镇上十有八九就能听到动静。
在其他上头他未必能行,可是献计……
“鬼鬼,没累死的话就好好养精蓄锐。”
他招呼着系统,想,吾剑未尝不利也。
陈玄则是在想另一件事,他几个前世大约也是有这么个事情,可他当时过得浑浑噩噩,只记得在这期间,辛可容和江灼住到镇子上去了,而且不知为了什么缘故就和当时的官府有了结交。
似乎有人和他说过,可他当时听的话都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想起来简直一片模糊。
不过,陈玄又想着,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看向陆颂今的身影,男人肩宽背阔,挺拔俊逸,正是因为他的缘故,那两个人不仅没能做上编织的生意,现在的江灼还在屋子里躺着。
而辛可容只怕还在万里的床边儿等着人醒,应该是没有机会去镇子上了。
陈玄久违的觉得高兴,他这样卑劣,看到别人的不幸却觉得兴奋。
幸好他身边儿这个外来的野鬼也是个呆货,好像只看到他无害的皮囊,没看到他狭隘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