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围成了一团,听到陈玄这样说,当然都更信服于他,毕竟这伤口在人家身上实打实的是跑不掉的,而且刚刚两个人打架的时候,确确实实就是江秀才先动的手。
村长听他们各说纷纭,只好先将两边叫停,“你们各执一词,说也说不清楚,我来一件一件问吧。”
他一摊手,“大家伙儿也算做个见证。”
“方才是谁先开口说话?是谁先动的手?”
村长这一问,正是合了陈玄和陆颂今的心意。
大家伙齐齐的往旁边一指,可不就是江灼和辛可容?
“那刚刚既然是江秀才先喊住了陆颂今,不知道江秀才先说了什么话?”村长又继续按照条例往下问。
“我知道!我知道!村长爷爷,刚刚江伯伯先拦住了陆伯伯,然后说他没有本事,是土里边刨食儿的!”
一个小孩子积极的跳出来跟大家说当时的情况。
“哎呦,这江秀才上来不就是找人家茬儿的吗?”一个后过来的大娘开口在人群中说话,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大家都听的很清楚。
村长又向周围的人求证,果然人人都点头,这证明情况属实。
“既然是江秀才先要说出这样的话,那就算是你挑衅在先了,从根本上来说是已经不占理了的。”
村长又接着往下问,“那听到这话陆颂今是怎么回应的?”
依然是那个小孩子最积极
“陆伯伯说要给江伯伯一个好东西,叫他过来拿一下。
然后江伯伯还不愿意,然后陆伯伯就走过去跟江伯伯小声说话,然后江伯伯就生气要打陆伯伯,然后陆伯伯就还手,然后他们两个就打在了一起。
江伯伯平时也不这样,怎么喝醉了酒打人的时候那么凶,把陆伯伯都打成这样了?”小孩子说着说着有些害怕。
“怪不得我娘说酒是坏东西,专门害人,人只要喝了酒就会变坏!像江伯伯这样读过书的人,喝了酒也会变坏吗?”
小孩子童言童语说的贴切又真实,一时间风向几乎毫无疑问的一边倒向了陆颂今和陈玄他们
另一边的两个人气的直跳脚。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辛可容难得急成这样,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颠倒是非成这副样子。
“明明就是你,明明就是陆颂今你刚才故意说话激怒我家江郎,否则江郎怎么会气急了要打人?大家又不是没和我家江郎相处过,都是乡里乡亲的,也知道他只是一个读书人,那里会什么拳脚功夫?又怎么能打得过这个陆颂今呢?”
可惜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先入为主,尽管辛可容说的的确属实,可是现在大家已经不肯相信了。
“我说江家夫郎,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就刚刚小孩儿说的话,那明明就是你们家江灼先说人家的。你们要不上去随随便便挑衅人家,人家怎么会跟你们家打起来?现在还来装可怜,真是让人没话说。”
“就是。还喝成这样,好好的读书人怎么能这样不体面。我看孩子说的没错,酒这东西就是害人,我从前嫁的那个丈夫也是一喝醉了酒就变得完全不是个东西了,这是真是没法儿说。”
一说起这个话题来,一众妇女们都万分的统一,一时间现场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浮起来,无一不是对醉酒打人的指责。
辛可容一个人根本支撑不住,可惜他旁边的江灼确确实实又因为喝醉了酒,这会儿脑子有些不太清醒,想要替他说话,却又力不从心了。
“那事情既然已经明白,这究竟还是江秀才你们家没道理,那既然把人打伤了,多多少少还是要拿到人家谅解的,不然这乡里乡亲的以后也没法见面了。”
村长又看向一旁的陆颂今和陈玄。
“你们两个看这事儿怎么给处理过去,也别在这里耽误了,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
陈玄这会儿往后一退,“这事我说了可不算,一来我们家不是我当家做主,二来今天挨了打的也是我男人不是我。”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要知道怎样才能取得谅解,这事儿全看陆颂今的口风。
陆颂今这会儿真是在后面乐不可支,他在身上弄的那点儿伤根本就不疼,对于他来说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只是做个样子看起来比较吓人。
他还随随便便的靠在树根地上,一副起都起不来的样子。
“我也不是故意讹人什么的,其实大家伙儿也都知道我这病才好,我夫郎为了我这点儿病也是呕心沥血,这点儿银子还是前些天靠大家伸手帮助的。
现在治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点儿起色,今天我感觉又难起来了,所以这药费也只能由江秀才你们来出了,更何况我这旧病没好,又添了点儿新伤,这药我们家也买不起——
本来我今天还打算帮我家夫郎做点儿事情,好随便攒一点小钱,这几天一伤也没法攒了。
也不是我故意真的要向你们狮子大开口,只是没了这点儿钱,往后我们两个的日子都没办法过了,所以要给多少,还是大家来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