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奚白先生,系统234号为您服务,为维持小世界稳定,现邀请您进入小世界扶持龙傲天,您是否同意?]
[系统234号申请绑定宿主,是否同意?]
漂游在深海中的幽蓝大水母懒洋洋得抬起其中一根触足,将前面挡路的机械蝴蝶鱼推远了些,继续慢悠悠得在空寂的海水游荡。
三天,已经整整三天了,这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机械鱼寸步不离的跟了她三天。
喇叭里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语音播报,试图说服她打白工。
真是可笑,她一只大妖在海里作威作福当霸主,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去工作?
她又不是陆生动物纯牛马,她是水生动物,一点都不想理解做牛马的心路历程。
今天是她两百年巡视一次领地的日子,她在巡航的路上遇见了原始居民的子孙后代,也吃了不少子孙后代。
不得不说,两百年过去,它们的滋味没有前辈那么香了。
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
奚白遗憾得咋吧咋吧口腕晃晃悠悠朝海面漂去。
一路上她见了不少奇怪的白色漂流物,她伸出触足左右拉扯,发现这东西极韧,而且吃起来是一股瑟瑟的苦味。
呸呸呸!真难吃!
奚白皱起一张苦瓜脸,忙不迭得把它们扔远,吞吐海水清理自己的口腕。
看到自己的领地里四散着都是这些,她开始清理这些垃圾,默默将它们团成一个球向陆地游去。
陆地,属于海洋生物的垃圾桶。
然而意外就在此时发生,在奚白浮出水面随着洋流缓缓向陆地游去时,天空中不知何时积聚了厚厚一层积云。
层层叠叠压在奚白上方,其中蕴含着数十条手腕粗的紫雷金电彼此灵活纠缠,不时两相碰撞发出闷沉的隆隆声。
这是怎么了?奚白疑惑得望向空中。
这雷云好生奇怪,刚才还没有的,一下子就成型了,还只随着她移动,她越靠近陆地,雷云越丰厚……
自己不过两百年没出来,连外面天气都变得那么奇怪了吗?
奚白伸出透明泛白的腕足,十分拟人化的挠了挠伞帽,旋即心大的按下不提继续朝着陆地前进。
没发现头顶的雷云在她再次行进后,悄无声息得又扩张了一倍。
奚白百来只腕足勤劳得抓取海面上漂浮的五颜六色的未知物体,伞帽有节奏的起伏发出特殊韵调的声波。
这是水母一族独有的歌曲。
空中的雷云愈发深厚,其中窜动的电流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已经有几束成型的闪电悄悄得探出云层,向下方一无所知的奚白伸出狰狞的利爪。
奚白仍风轻云淡得扫着垃圾,时不时解救被围困在垃圾中的小鱼。
咕隆!一道电光劈下,精准得劈中奚白伞帽,电流瞬间游走奚白全身,激得她浑身抽搐。
啊啊啊啊,痛痛痛痛!后知后觉的奚白嘶哈嘶哈连滚带爬的朝深海游去。
外面的世界好可怕,她再也不要出来了!
可惜上方的雷电依旧没有放过她,反而以一种无视水属性的犀利穿透层层障碍物再一次劈中了奚白。
奚白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中跳起了霹雳舞。
救命,救命,为什么一直追着我劈啊!奚白无声嚎叫,疯狂逃窜。
[系统234号申请为宿主解答。]
答答答!你答!奚白一边狼狈得逃跑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他的回答。
[宿主违反了妖界第10086条新规,即建国之后不允许成精。违规处罚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什么?你说多少?九九八十一?不干,她不干!刚刚那一道天雷就差点把她皮劈焦了。
奚白分神观察路况,一边询问系统有什么解决方法。
机械蝴蝶鱼将尾鳍旋成螺旋状勉强跟上奚白,它闪动着黄色鱼目说道,[宿主可以选择与我绑定,我们去其他世界就能逃离此间天雷。]
……可恶!这不是在给她画饼吗?她是逃离了此间天雷不错,可是她绑定系统就得为他打工了。
奚白两相权衡,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忍忍,咬咬牙拒绝系统提议,继续玩命逃跑。
打工,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又一道天雷从天而降,这道雷明显粗壮许多,一道下来,奚白触足都断了好几根。
好痛好痛!奚白嗷嗷痛呼。
[宿主,和我绑定您就不会这么痛了,系统还会帮您一键清除雷劫后遗症哦。]234循循善诱。
不,绝不!奚白硬气拒绝。
一道又一道雷电劈下,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在历经第52道天雷时,奚白终于承受不住大声答应。
同意,我同意!快带我走吧!
[感谢宿主的信任,绑定成功,系统234号为您服务,即将开启位面传送。]
一道白光闪过,奚白瞬间消失在原地,头顶盘踞的乌云见找不到目标也渐渐散开了。
海面重又恢复平静。
……
自从成为大妖以来,奚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憋屈了。
就目前状况而言,头晕脑昏只是小症状。比较棘手的是,她怀里正躺着一个全身单薄只着单衣的少年郎。
此时他正怒睁着圆眼,跟看登徒子一样眼神谴责奚白。
她还没来得及接收原身记忆,就被一巴掌扇偏了脑袋。
“流氓!”少年郎嘴上这么说着,可偏偏整个人还乖巧的窝在她怀里,双眼通红,泫然欲泣。
“……”奚白刚醒来就遇到这情况,难得沉默失语。
系统给她整什么幺蛾子了?
这是给她传哪里来了?
她伸手捞过少年散落在一旁的兽皮衣,递向他。
少年抽噎着接过,一寸寸遮上玉白的肌肤,光滑的皮肤上没留下半点印子,四下散落的衣物也都完好,这可真不像发生什么奸情的样子。
但出于对未知世界的谨慎,奚白什么都没说。
少年仍在她怀里低声哭泣,两只眼哭得肿起像个水蜜桃,时不时从嘴里吐出深深的咒骂。
奚白听了毫不在意,她向来不与头发短见识也短的陆地人一般计较,逞一时口舌之快就能让他平静,替自己省一桩事,何乐而不为?
于是她默许让少年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怀里排解情绪,直到她发觉他开始不安分的扭动时,才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哭归哭,什么时候从我身上下去?”
此话一出惊得少年郎是跳窜而起,待他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瞬间涨红着脸爬远,“你!你无耻!”
腿上重量一轻,奚白终于可以放松,伸手按揉自己被压得有些麻痒的大腿,没接话。
她无耻?她一没趁人之危,二没夺人清白,算哪门子的无耻?
她要真无耻,就该趁着没人之际,把他就地给办了。
但她没工夫跟他掰扯这些,没意思。
奚白站起看向四周,她正身处一个天然的山洞内,光线昏暗,杂乱不堪。而山洞外的天空雷云密布,其中闷雷滚滚,雷龙闪现,像是要来一场大雨。
看到雷光,她反射性的瑟缩,怀疑雷劫并未离开,想起被劈得形容狼狈的自己,一时踌躇不敢离开。
为保险起见奚白索性就不离开了。
此时大雨即临,又在山林,易迷失方向,若人类盲目远走只会是自寻死路。
只是雨天空气湿冷,山洞内阴湿气滞,呆在里面可能会不太好受。
若是她一人,忍忍也就过去了。但,这里还有一个人,看着可不像能吃苦的样子。
奚白视线往那个身材瘦削的青年一晃。
罢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奚白打定主意,对少年说道:“你在这呆着,别乱跑。”
说完便转身冲出山洞,徒留少年一人在洞中惊诧无助呐喊,“喂,你去哪儿啊,流氓!回来!”
眼见奚白走得越来越远,马上要看不清人影了,阿附急得直掉眼泪,“你快回来!我不骂你了还不行吗!”
人影渐渐消失,天幕雨渐落下,四周山野寂静,阿附茫然的站在山洞口望向面前那座山。
雨幕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前路,看不清去处,更看不清自己的后路。
走了,他真的走了,怎么办就只剩自己一个了。
阿附的泪珠像是开了阀的水渐渐蒙住了他的眼。
那个混蛋怎么敢就这么丢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