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我口渴了。”许澈冷不丁道。
陈书白环顾帐内一圈,这才反应过来她在叫自己。
“我有名字好吗?谁知道你在叫猫叫狗。”陈书白嘴上不饶人,行动麻利,已倒好了茶水端过去。
“怎么?这营帐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不叫你,难不成在叫鬼?”
许澈反驳。
“看侯爷神色匆忙,不知他要去见何人?”
陈书白也略微困惑,以往萧绰遇到这种事,皆会与他知会一声,毕竟他们二人心知肚明,陈书白身份特殊,倘若被有心之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有心之人……
他的目光飘到优哉游哉的躺在榻上嚼葡萄的许澈身上,她举止猥琐粗犷,脸上黢黑一片,依稀能认出她的五官,身着布葛,显得整个人臃肿无比。
他已经能想象到她即便卸完妆,也不会与这副模样有什么出处。
“你盯着我看作甚?”许澈疑惑。
“没什么,就是惊讶你居然是个女人。”
许澈轻轻嘁了一声:“陈大人在云梦州当值久了,何种美色不曾见过?瞧不下去便将眼睛闭上。”
“抱歉,语言略微冲撞到你了。”陈书白意识到她语气不善,连忙致歉。
“看不过我的人多了,即便你说出来我也不会往心里去。”许澈将翘着的腿放下来,一骨碌爬起身。
“你当初为何选择逃走?”
“有人在背后陷害我,不想丢了性命便逃走了。”陈书白咬紧后槽牙,“不过日后定当报仇雪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仿佛猜到几分,只是不能确定。”许澈冷静道。
“但说无妨。”
“我怀疑,是长公主的人在背后害你。”许澈对上他的目光,一瞬间陈书白脸色煞白,难看无比。
“抱歉了宋大人,方才看望伤员耽误了些功夫。”萧绰风尘仆仆赶来,朗声道。
宋玥连忙起身行礼:“侯爷过谦了,金麟军守卫大颂边境,何等重要威严,侯爷探望伤员乃是情理之中,本官对侯爷十分钦佩。”
“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萧绰开门见山。
“想必侯爷也猜到了我们的目的并不简单,金麟州并不属于大理寺的管辖范围,只是官府追查要犯,本官追查良久却毫无线索,只得与属下四处乱窜……”
宋玥道:“若不是得到了一丝风声,只怕依旧毫无进展。”
萧绰道:“本侯虽远在东夷,不过问朝廷之事,一心只为镇守边疆,但犯下重罪之人也是我大颂的毒虫,彻底铲除才能以绝后患,我前不久听闻官府在四处招贴通缉令,只怕大人要寻的便是此人吧?”
“的确不错,此人从云梦州逃窜后一路北上,就隐匿在金麟这块地方,本官消息实在闭塞,无奈之下只得借官府之便张贴出了告示,只怕此人听到风声便藏起来了,听闻侯爷本事非凡,便想来军营里碰碰运气,还请侯爷手下替我搜寻此人。”
说罢,宋玥从怀中掏出一封完好的通缉令。
正上方画着一男子的画像,面庞端正,炯炯有神,依稀带着匪气,剑眉竖起连成一片。
萧绰挑眉:“哦?此人瞧着倒不像是好人。”
“本官未曾见过其人,也不知道画像是否正确,只是此人身份特殊,担心他又会谋财害命,此事耽误不得。”
“大人还请放心,既然您今日亲自登门拜访,本侯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待我腾出空便命人暗地去寻,一有消息便会知会大人。”
“想必你们还尚未用膳,我已命人做好了膳,不必推辞。”
门外几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女子端着热气四溢的饭菜徐徐走入,将餐盘依次放在几人案前。
其中一女子端着点心,不知为何手上不稳,碟子当即碎在地上。
“这位姑娘你不要紧吧?”
夏邑正要将她搀起,这女子飞快地起身,将碎片包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邑惊了一跳,宋玥也征愣了半晌。
他们二人不曾认错,方才那女子面容清冷孤僻,分明就是许澈的贴身婢女——喜儿!
夏邑正要追出去,却被宋玥拦住。
他不经意问道:“方才那位女子容貌眼熟,不知是否是大人手下之人。”
萧绰疑惑,他们皆是大理寺命官,怎会认识许清身边之人。
想起她之前特意叮嘱过自己,要隐瞒她的身份,更何况他也有求于许清,被这些大理寺的捕快知晓,只怕此事会变得更为棘手。
“那姑娘被我早些年召到军营中做饭,少说也有五六年了,从未出过东夷,想必二位大人认错了吧?”萧绰问道。
“想必是我们认错了。”宋玥一声不吭地开始用膳。
夏邑却心存疑虑。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当真会有容貌一模一样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