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说不清自己沉睡了多久,这次他确认自己在沉睡,而不是溺水。
偶尔有一丝冰凉在脸上滑动,他觉得身体愈发滚烫。
睡得不算难受,每当他觉得喉头发干,总会及时有水润过他的喉咙。
他紧紧握住搭在他胸口的手腕。
“回基地,回扬光那里,有我的影渡……你走滑轨网络……”他喃喃着,不确定对方听到了多少。
那人的手腕想收回去,他加了些力气,牢牢圈锢在自己胸前。
“扬光会安排妥当……你别管我了……”
另一只手覆盖上他的手背,一点点将他的手指掰开。
也是,他让人走,为什么还要握得这么紧……
顾筵没有继续阻止对方的动作,却也没有松手,任由对方一点点抽离。
是因为不甘吗?
对方喂了他更多的水,温度明显降了下来,恍惚间他无数次看见的那张脸让他平静下来。
他不再要求她离开,甚至在期待她下一次出现。
也许这就是个梦吧。
再次睁开眼睛的顾筵呆呆地凝望着石壁,这里冷冷清清,一点温度也没有。
才刚这样想着,一股热源靠近了他。耳边有谁喘着粗气,他费力地别过脸去,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是那头阿拉伯狼,他绝对不会认错。
粗糙的舌头长长地伸在外面,好像故意呼气呼得很大声,这样会让顾筵害怕一些。灰褐色的毛发有暗沉了些,也可能是因为岩洞里光线的问题。
顾筵努力往后靠,试图远离这头野兽。
它就快凑上来了,接下来呢?会不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当作自己的晚餐?
岩洞的通道尽头一阵响动,吸引了那匹野狼的注意,它竖起耳朵仔细听。
一阵脚步声平缓地靠近,艾拉零提着水囊出现在顾筵面前。
“醒了?也该是时候了。”
她的手按的他的右胸上,顾筵这才意识到自己缠了厚厚的绷带,连移动都很费劲。
“补给站物资挺全,你烧退得快。”显然还没到换药的时间,艾拉零打开水囊递给他。
顾筵还动弹不得,她拍了拍脑袋:“哦,我来。我以为你醒了就能自己喝。”
冰凉的手指拖住他的后颈,一阵酥麻一直传到舌根。
他咽了一下口水,任由艾拉零摆布。
“木屋……”
艾拉零头也不回:“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中弹了,昏睡了三天。”
“那你……”
“扛着你只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