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言早有准备：“违约金我替你出，以公司借款的名义，或者将你的直播权直接购入环娱——”
“不行！”余行立即拒绝，“这个违约金要么就由我自己承担，但我付不起；可是如果让环娱替我支付，我……这余情于理都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你觉得公司借款或者购入不合理，那我个人借你，你到时……”
“我和许总还没有熟悉到这个份上。”
余行一下子打断对方，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比起自己承担、欠公司，他更不乐意欠许正言。许正言有这份想着他的心已经很感谢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加好友答应跟人一起打游戏，越过不属于的阶级只会痛苦。今天坐的车、去的餐厅，完全不是自己这个阶层可以支付和消费的起的。
许正言盯着他半晌，手里的一份合约被他捏出了折痕，片刻许久，他将合约丢到后排座椅，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送你回家。”
“不用，”余行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离开的前一刻，“许总再见。”
坐公交回到家，室友已经面试结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一听声响往门口一看，兴奋地朝余行跑过去。
“老余老余——我给你讲，我一面通过了，下周一通知我二面，二面如果能过就直接入职试用！”余行往客厅茶几看过去，发现对方点了很多吃的，估计是在提前庆祝自己即将到手的offer。
“恭喜你！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必须——我准备了好久就是为了进易一！”老秦在一边自言自语，说得不亦乐乎，余行听他讲这些心里自然替他高兴，之前那点阴霾也就烟消云散了。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余行拿出来一看，发消息的是曲舟姐。
曲舟姐：晚上过来兼职一下，我记得你会弹吉他，边弹边唱可以吗？
余行没仔细想：可以。
曲舟姐：ok～
“哎老秦，今儿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庆祝一下你通过一面？”
傍晚八点多，曲舟姐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接余行，余行和室友一下车便看到她，但紧接着余行看到从酒吧里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熟悉的身影拍了拍曲舟的肩膀，和她谈笑风生，两人站在一起跟画一样，引来旁人无数艳羡的目光。
“余哥，那个漂亮姐姐就是你经常提的曲舟吗？真美丽大方啊！”老秦语气中并没有对女性的凝视，而是发自内心由衷地赞美和欣赏。
“嗯，是她，人美心善。”余行招呼着他跟着自己，“跟我上去打个招呼。”
“哎哎哎——她和她男朋友正在说话呢，我们等会上去——”
男朋友？不过任谁看了都觉得许正言跟曲舟姐很配。
余行听后没有反驳，而是杵在原地。夜风吹过，他和室友站在路边等曲舟姐忙完再过去。老秦高兴的时候会一直说话，一会在他耳边说自己应该换个好一点的衣服过来，一会又叨叨易一科技一面的人多么温柔，一会又扯到老张说有空来南城找我们吃饭……
余行左耳进右耳出，心中纠结一事许久，最终打算问问老秦，“老秦，我问你个事。”
老秦停止了喋喋不休，侧耳倾听。
“如果一个人想挖你到一个比你现在还有发展空间的公司，你愿意去吗？”
“那肯定啊——”老秦猜测，“是不是有人向你抛出橄榄枝了？”
“嗯。”许正言没有否认，而是跟他大概说了一下，“环娱的人想挖我，但是我和星娱的合约还有一年才到期，违约金是个很大的问题。”
“环娱是不是比星娱厉害一些？我对这块不太懂，但是我每次都能在微博上看到环娱的热搜。”
“你也打无畏契约，知道大荤吗？”
“那当然！”
“环娱旗下的，还有前段时间被黑的几何，也是环娱旗下的。”
老秦震惊了，“那你可得去！这说明这家环娱卧虎藏龙，你去了指不定也跻身高级主播、年入百万呢！”
“你想的挺美，”余行清醒打断他的美梦，“违约金什么的你替我给啊？”
老秦一听这个，连忙摆手，“那我没钱，不过你可以考虑考虑，万一环娱可以替你支付呢？”
余行无奈摇摇头，“那我就欠公司五十万，一生给环娱打工还债。”
这下老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拍了拍余行的肩膀，“看来你也很难啊——”
“余行！”
曲舟姐嘹亮的嗓音传了过来，余行抬眼看去，她身边依旧站着许正言，正在朝这边看。而曲舟姐正在朝他招手，余行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
“你站那么远，我还以为你没到呢，结果转头一看你和你朋友在那吹风。”曲舟看了看他，“黑眼圈都出来了，这两天没睡好？”
旁边的许正言闻言将目光打在余行的脸上，他今天也注意到了，本来打算带人好好吃一顿后带去运动一下，发泄一下，谁知道出了一个小插曲。
“熬夜直播，都这样。”余行搪塞过去。
曲舟也不再多问，“这样，里面还没开始，我先把你朋友带进去招呼——”
余行：？？？
下一秒曲舟直接将许正言推到余行面前，并凑到余行的耳边说，“他有话跟你说，我们先进去了——”
余行根本没脸见许正言，今天中午说完那句话后他就打算以后当个陌生人，如果见到许正言一定阴暗爬行，绝不让他发现自己。
“今天是我考虑不周，有点……不，太以自我为中心了，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余行摸不着头脑。
许正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不要再说跟我不熟的话、也不要做跟我保持距离的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