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疑心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好。
徐听雾叹口气,停住脚步看他:“我既然答应你,不会反悔。”
“好。”
时川像是真的安心,他微笑点头,伸手扶上徐听雾脸颊,轻轻摩挲,目光温柔的像是看一件稀世珍宝。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自与师姐才是一路人。”
徐听雾跟着笑。
......
郎晏本奇怪这山上驻守的人为何又少一半,且这两日只见林奉没见时川,直到徐听雾现身才后知后觉,原来他们是去接人的。
从今以后徐听雾行动自由,时川给她重新派了一个小丫头。知她不想被人打扰,只让人每日早晚洗漱、三餐时才出现。
徐听雾乐得自在,但与郎晏再想见面有些麻烦。郎晏还好够争气,林奉让他到宅内巡守,徐听雾有时在院中晒太阳时就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经过,里面偶尔会有郎晏。
两人只是眼神交流,在旁人看来根本不熟悉,到傍晚时郎晏被轮值,他有时间在宅内休息。清楚宅内布局自己巡逻时间后,他也能躲避其他人来到徐听雾的院子。
当然得趁时川不在的时候。
徐听雾将窗户关上,回头看倚在榻上支着腿的人,只是穿着最常见的布衣,就拽成二五八万的模样。
她走近坐在桌边问他:“他的房间会不会有什么密格?”
说到这个郎晏来了精神,他坐直身子,仍是蜷着一条腿:“我去了三次一次没有见到,没准真的还有密室密格。”
他说的是那一幅画。
徐听雾不是随口蒙骗他的,她确实在时川的房间内见过。四方的牛皮画带着许多皱褶,水墨画或浓或淡,大开大合但也讲究细节,可它只寥寥几笔,画的是某处深山,笔法别出心裁甚至说诡秘,看着有些年代了。
最重要的是,徐听雾好奇走近时,竟然有种被吸引的感觉。如果不是时川及时赶来,她就要伸手触碰。
后面她再去找时川,也没再见过这画。
徐听雾先前还怀疑,它是否真的跟郎晏要寻得东西是一件,可见郎晏的模样,他只听说自己浅浅透露一句就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到它,相比他原本就知道自己要寻的是一幅画,不知是否是祁黎告诉他的。
郎晏本就瞒着祁黎讲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徐听雾,有些心虚,现在见她苦恼又有些羞愧。
唉声叹气后他说:“此事你还是别管,我会想办法。”
一听这话,徐听雾心中来气,她还没怕,他倒是先替她打起退堂鼓了。
“什么办法?难道你能比我更容易进入书房?”
自然是没有。
郎晏瞧她眼神瞪他,带有些许怒气,想反驳最终还是算了。
可能徐听雾的保证真的让时川安下心来,古宅还是山下时川都随她去,书房也是任由她去。但这几日他带人下山办事,徐听雾再去书房有些突兀,便带着时川派给她的两个护卫到处逛逛。
徐听雾气消后才说:“时川不在想做什么很方便,今晚我再去书房一趟。”
今夜是定要去一趟,那画还在不在,总得探个清楚。
郎晏想了想,点头:“今晚我不当值,我陪你。”
入夜后,古宅亮起灯笼,夜间巡逻比白日更紧密,没两个时辰院外就能见到一列手握长刀的黑衣人。
刚人定正是换班的时候,徐听雾用完晚膳在房间歇了片刻,然后起身关好门窗离开。
躲开巡逻的人直冲书房方向去,郎晏会在书房在的花丛旁等她,那是古宅的中心处,走廊十字相接,虽然容易被巡逻的人发现,但也好逃跑躲藏。
书房外照例是有两人看守的,还是上次的两个少年。
她刚走到十字走廊,暗处黑色影子迅速扯她手腕,把她拉进花丛里。
几乎比她高的花枝上面还有锋利倒刺,即将入冬花瓣凋谢,但还有残留的落叶已经缺失活动,软趴趴的衔在枝上。
这是个藏匿的好地方,怪不得郎晏喜欢躲在这里。
徐听雾安全感倍增,一边扶着花枝挡脸,一边面容谨慎的望着书房门外两个昏黄灯笼下的少年。
她小声问:“我们怎么进去?”
郎晏自有办法,他抬着下巴,颇为自豪,“随我来。”
神秘兮兮的,徐听雾在心中吐槽。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有序的脚步声,听着越来越近,是朝他门过来的。
徐听雾吸口凉气,这是巡逻守卫,再一会儿经过这时就会发现他俩。
她突然觉得这花枝藏身并没有什么用处,远处看还能隐瞒过去,离近了一看明晃晃的两个人影,更何况走廊上没几步就挂个灯笼,此时灯光映在地上离她只有一步远。
声音愈近,她约莫能看清几人了,霎时又被人拽住,一阵失重后,她趴坐在屋檐上不敢动了,脚下瓦块碰撞的声音在她耳朵里如同惊雷,震慑得她心口狂跳。
几个呼吸后,走廊内传来交谈声。
“这花枝摇什么?”
脆弱的枯叶落了满地。
“风刮的吧,没看见人。”
又有人接了句什么,脚步声逐渐远去。两队人都没见到对方面容,徐听雾心口微松。
转头一看,郎晏正趴在两步外瓦块间寻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