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寒升官宣被坐实不是什么大冒险之类的,陈晚晚之后的一个月都很消极。金祁岁给她补课,她也心不在焉,许知妍喊她出去吃饭,她也不去,整天就是教室,宿舍,饭堂三点一线,就连话也说的少了。
六月底,夏至到了,旁边公园的水里还是没有青蛙的声鸣,可能是地区原因吧!没有青蛙,只是蛐蛐倒是吵个整夜,炒的人心烦,白天的蝉鸣更是聒噪。
夏至那天晚上,陈晚晚接到她父亲的电话,电话里说她的奶奶在夏至早上去世了,怕影响她上课,晚上才跟她说的。陈晚晚很平静的洗漱,躺下。她不信,奶奶向来身体好,怎么会突然去世呢,一定是父亲骗她的。可是父亲在怎么荒唐,也不会用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骗她。她的脑海里不断涌出奶奶带给她的记忆,眼泪流失了枕头,一夜无眠,她的眼睛红肿的像刚脱去青皮的湿核桃。
一大早就找班主任请了假,回家了。
金祁岁一早上都没看到陈晚晚,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他都没有看到陈晚晚,他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她出了什么事,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陈晚晚急匆匆背着书包坐上车,镇上父亲等着接她,她一下车看见父亲头带长孝,腰带麻绳,她的腿就软了,完全不听使唤,很难挪动。
陈晚晚的父亲走过去对他说“回来了。”
陈晚晚喉咙发堵,眼泪滑下脸颊,嘴唇蠕动,最终吐出了一个字。
回家的路上,陈晚晚坐在三轮车车厢的凳子上,跟满车厢的烟酒挤在一起。风从背面吹乱她的发丝,将眼眶的泪水吹落,晕染整张脸。快到家门口的那段路,陈晚晚用袖子擦了擦脸,转过头看向前方。
两道的槐树长得很茂盛,将整条路遮的严严实实的,让人感觉堵得慌,迎面的风将父亲孝圈里的头发吹的翻起,将他的白发放在了明面上,父亲泛红的眼眶。那一刻陈晚晚感觉她那个暴躁易怒的父亲突然一下就老成了四十多的人。
车子一个拐弯停了下来,邻居的奶奶将陈晚晚扶下了车厢。陈晚晚看着熟悉的红铁门上多了一堆挽联,自家门口人来人往,门庭若市。她不可置信的走进院子里,没有熟悉的身影来接她。
妈妈将她带进了灵堂,将她书包拿下放在了床上,吸了吸鼻子说“晚晚,跪下,给你奶奶磕个头,妈妈给你带孝圈。”
“妈,我看一眼奶奶,再戴孝。”陈晚晚压低声音说的很坚定。
“乖,不看了,带完孝,妈妈带你去吃饭。”陈晚晚的妈妈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妈,我求你了,我就看看,就看一眼,行不行啊?”陈晚晚急的眼泪下落,直跺脚。
“怎么了?”陈晚晚的父亲哑着声音问。
“晚晚说要看看她奶奶。”陈晚晚妈妈无助的看向陈晚晚的父亲。
“不能随便看的,对你奶奶不好,下葬前一夜会观陵,到时候你和大家一起看。”陈晚晚的父亲很镇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