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的伤口还渗着血,纱布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肉上。
当叶惊鸿的贴身侍女手持鎏金令牌出现在房门口时,云辞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折扇“啪”地合拢:“叶姐姐未免太心急!苏公子重伤未愈,怎能......”
“云辞公子留步。”侍女横剑拦住去路,甲胄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家主只请苏公子一人。”
苏逸按住云辞欲上前理论的肩膀,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无妨,我去去便回。”他拖着伤臂起身,每走一步,肩头的伤口便牵扯出一阵剧痛。穿过九曲回廊时,夜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恍惚间竟让他想起两年前在幽冥谷的那个雨夜。
地牢铁门吱呀作响,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叶惊鸿斜倚在虎皮交椅上,赤金襦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妖异的红,手中鎏金酒壶轻轻晃着:“苏公子,你说巧不巧?刺客逃脱的方向,与你追去的路线,分毫不差。”
“叶姑娘怀疑我?”苏逸靠着石壁滑坐在地,伤口的血渗出来,在青砖上洇开暗红的花,“我只是......”
“只是什么?见到玄夜就失了心智?”叶惊鸿猛地将酒壶砸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水溅在苏逸脚边,“我调查过你,苏家弃子,为了个死人闯入幽冥谷,如今又在寿宴上形迹可疑——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苏逸抬起头,眸光在黑暗中闪着冷意:“我若真是刺客,为何不趁玄夜受伤时动手?”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叶姑娘,你当真不知玄夜的来历?”
地牢突然陷入死寂。叶惊鸿起身逼近,凤目微眯:“你这话什么意思?”
“两年前,有个人为我挡下致命一箭。”苏逸的声音发颤,伸手去摸怀中的玉佩,“他的眼睛、疤痕,还有使刀的招式,都与玄夜一模一样。叶姑娘收留他时,当真没发现异常?”
叶惊鸿后退半步,袖中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短剑。两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倒在叶府门前的黑衣男子,浑身是血却死死攥着半块玉佩的模样,此刻竟与眼前人重叠。她强压下心头波澜,冷笑道:“编故事倒是动听。玄夜失忆被我所救,这在江湖上早已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