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一直如此,在不必要的事情上陆殊途好像一直很关心同归,这种关心一度给同归带来一种他爱她的“错觉”。
同归低头咬断面,打断这种错觉,似闲话家常的开口,“不知道小陆郎怎么看待杜润儿哥嫂的感情?看起来他们很恩爱。”
言语中含有羡慕之情。
陆殊途闻言看了她一眼,没有纠正她的称呼,只是冷不丁想起之前看到杜煜枫和妻子恩爱的画面,“黏黏糊糊,不成体统。”
若是同归问的旁人兴许能够听到陆殊途真正的想法,可杜煜枫此人惯会装样,在外和对内的态度反差太大。陆殊途曾经也学过他的模样行事,可得到的反馈并不理想,因此心中也有些轻微的怨气。
同归不曾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诧异道,“可新婚夫妻不都如此?”
“也只有新婚夫妻才会如此。”陆殊途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意有所指,“也并不是所有的新婚夫妻都会如此。”
同归没明白,眼睛睁的大大的又圆圆的,“你是说成亲久了的也会这样黏糊?”
“也是,我父亲母亲就很恩爱。”
也不知道同归怎么就能理解成这种意思,可陆殊途闻言后却身子一顿。
寻暗在后面捏了把冷汗。
同归没注意到,只是想了想,“说起来好久都没看到父亲母亲了,不知他们身体近来可好。”
寻暗流的冷汗更多了。
陆殊途垂着眸,不动声色,“若有事应该会传信来。”
话是没错,只是同归没想到若有事同家传信的地点只会是落府,毕竟在家人眼中同归还是应该在落府的。
同归想了想也是,“但许久没见到还是怪想念的,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回家去。”
闻言,此刻的寻暗已经是冷汗狂流了。
同归这几乎是明示了,陆殊途想了一想,“下次吧,若要回家总得养好身体,省的家人牵挂。”
内里的亏空是要慢慢补的,同归的身体什么样子只有自己知道。但这并阻挡不了她其实很想回家见双亲的心,毕竟大哥的事情让她心急如焚。
这趟家,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回的。
要忍耐,要等待,要顺从。同归心里默念几遍,终于缓下了那颗急躁的心,“你说的对。”
寻暗在后头微松了口气。
不想这日过后陆殊途却闲了下来。时时会来盯着同归喝药,在桐华院停留的时间也恢复到先前。
同归心里头真的是如乱窝上的蚂蚁,一会急又一会自暴自弃。
急吧,是想在出发找大哥前看看父母。
可如今这种看守恨不得让她和陆殊途同归于尽。
这天,喝药完同归照常在诊脉,现在她的身体好像很金贵,给她诊脉的不止有原来的老大夫还加了一名御医。
同归并不是很自大的人,不认为以如今她的身份能够请动御医。
于是在陆殊途和老大夫不在的时候悄悄问,“王御医,您怎么会给我这种身份的人看病?”
这种身份又是哪种身份?好在王御医这些日子和同归熟悉了,也能理解她不时的跳脱话。
只是王御医是宫中出来的,经历过的事情实在太多,回话的功夫堪称滴水不漏,“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医者父母心,为官眷诊脉也是正常。”
同归将话回味了一下,发现品不出来,只能恨恨的道句老精怪。
再开口时,话就很直白了,“可我并无品级,想来于理不合。”
年轻人的鲜活总能带给老人觉得快乐,何况同归平时虽大大咧咧但嘴巴挺甜,并不摆什么官眷夫人高高在上的姿态。
于是王御医不介意多透露些,将那把七十岁的老骨头给弯下,像祖父带给小孩子一样带来惊喜,“夫人有诰命啦!不会不合规矩的。”
同归闻言却只有惊没有喜,“诰命?我有什么贡献能得诰命?”
本朝的诰命获得方式要么是夫君的权势足够大,要么是娘家的功勋能惠及子女,可哪一条同归都不觉得自己是符合的。
王御医想到最近同家发生的事心里不免惋惜,可他很有职业守则,并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并不在多说了。
同归急的抓耳挠腮的,恰巧此时陆殊途进来了。同归只能是放过王御医。
陆殊途见着王御医便行了一晚辈礼,很是礼貌,“王御医,我家内子情况如何?”
“小陆大人不必如此。”王御医不敢受,连忙虚虚扶起人,“夫人底子好,只要静心调理一段时间即可。方子也不必改动还照原来的即可。”
陆殊途浅笑着道好,剩下无非就是些多多操心之类的客气话,同归就不想听了。
只是她突然盯着陆殊途,语出惊人,“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吧?”
陆殊途当即就挑了眉。
王御医很有眼色的告辞了,走的飞快,脸上还笑眯眯的。
“你是我夫人我当然是爱你的。”虽然不知道同归为何会开窍,但陆殊途却没放过这个机会,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