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一副深闺妇人吓到的模样。
这种拙劣的手段,同归都要气笑了。她直接忽略这人,眼神直视陆殊途,“我哥哥如今成了草寇,我想你应该给我个解释。”
昔日,他是经由你的举荐才投向祁王麾下。
如今,他成了寇,你自当该给个解释。
从进了屋陆殊途便一直很安静,只是他的视线一直粘在同归的腹部,仿佛那里有什么新奇的东西能够持续的一直吸引他的注意。
浓如泼墨的眸子忽然沉下,“你是想说你哥哥投到祁王麾下为何没有成为将领,反而是沦落成了草寇?”
这太直白了,直白到同归惊的直接放下了杯子。
而一旁小陆氏也是震惊到无以言表。
无他,党派之争虽一向都有,但都是不可言说的。官家年纪渐大,疑心却更重。对于那些分散的兵权早就有回收之势,这些年也一直在这么做。
除了官家派出去的将,其他所有封地上的王爷要么是交了兵符,要么是只留下不越祖制的私兵的数量。只有祁王没做任何表示。
当然,祁王不交也有情理,他的封地最偏也离边防更近,时常有战火,是以需要用兵符也需要庞大的兵力。
但庞大的兵力和此态度,加上祁王正盛年就注定了他可能有反叛的心。
这些年,早就有大臣忌惮并上表了,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家隐忍不发罢了。
时间久了,这事变成了公开的秘密。连小陆氏都听陆公提及过。
可如今,陆殊途就这么直白说出祁王与他有联系,是他举荐了人。
就这么陷入了党派之争,小陆氏岂能不怕。
更可怕的是,这事小陆氏本可以全然不知,可如今为了个女人就这么说出来了!
扑哧一声
森白的亮光一闪而过,是陆殊途轻轻笑了出声,牙齿闪过的光,“人的命运皆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只是送他过去,他能有什么样的前程我怎么能够知晓。”
话音刚落,陆殊途似乎有些不耐烦,不耐烦再继续说些有的没的。
他停在原处,注视着同归,从未松开的眉头泄露出了几分暴躁。
很少能够看到陆殊途情绪这么上脸的时候。
更从进来后,他也从未坐下过。
君子喜怒不形于色,情绪不该上脸。
可如今陆殊途偏偏就隐藏不住,他凝视同归一趟一趟的踱起了步。
半晌过后,他摁了摁眉尾,似乎还有些无措。
手放下后,陆殊途眉尾处的痣由于摩擦带着一丝不容隐藏的锐利,覆上了一层淡淡血色。
小陆氏当即就想跑,只是她刚动。
陆殊途当即抬手。
这手势如令号令,令行禁止。
屋内立刻出现两个黑影,快速的,一左一右的压住小陆氏。
其中一人一个手刀过去,小陆氏连声叫唤都没有带着人下去了。
这一系列动作悄然无声,甚至快到就像是眼花了。
但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不可能是眼花!
同归这时混沌的脑袋终于清醒了,她立刻就站起身。可下一瞬,陆殊途却站到了门口。
他凝视着她,“同归,坐下。”
“我不想对你也如此。”
这种眼神太有压迫了,分明只是看着她,却让同归全身毛骨悚然,她听着自己战栗的声音,“她还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你,你把她弄哪去了?”
陆殊途显然不想在回答这些,他抬腿走来,“管那么多闲人做甚?”
又逼近,低下头,眉睫紧紧贴着同归的眼,“现在该谈的是你的事。”
同归腿肚子发软,被骇的跌坐在椅上,手不安的抓起了衣摆,“怎么是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
做没做过,同归自己最清楚。
可明明她服用过避子药,不应该会有孩子。可此刻仍是忍不住的打了个颤。
可能时间过的太久,避子药没了作用?同归难免不多想,也不自觉捂着腹部。
这无关其他,只是害怕。
此时此刻明显不适合在继续这个话题,同归忍不住逃避,扯开话题,“我们应当先说我哥哥的事!我哥哥是相信你才会去的,你应该负责他的人生安全。”
“我为何要负责他的安全,难道他是什么三岁小儿么。”这一句显然怒极,陆殊途的耐心从来就不是对别人,现如今更是懒得转圜,单刀直入,“我想如今还是好好说说你肚子的孩子吧。”
“寻暗,唤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