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来了,还气喘吁吁的,“小姐,奴,奴婢……回来了。”
同归看的心下感慨,“你可真是个练武功的好苗子。”
这么急的奔跑,托盘上的东西还纹丝不动的,并没有泼洒,可不就是块练武的好苗子。
但是同归也知道她不能多呆了,于是拍了拍碧莲的肩膀,“你来的不巧,我同你家小姐说完了。”
杜润儿:……
碧莲:……
不是,刚才说了什么吗?
杜润儿对着一双颇有些埋冤眼神的碧莲,张了张嘴。她能说自己要去放印子,搞钱么。
当然不能,只能是又将嘴巴闭紧了。望天望地。
——
出了府
望着辽阔的天,同归忽然间有种深深的困惑感。
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又没做什么。
要说没做什么吧,但她劝说了杜润儿和她继续合作。
可要说做了什么吧,她连下一步都没约定,更是没弄出一个正经的规章出来。
同归觉得深深的迷茫,一个人很不是滋味的在风中凌乱了很久。
忽然,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很是华丽,四驱并进,连拉车的马都被装饰着套了个宝石座鞍。马车停下的时候,卷起了一丝香风。
这香味有些熟,同归嗅了嗅鼻子。
下一秒,马车帘便被掀了起来,春娘嘴角含笑,伸出玉白丰腴的手指,冲她勾了勾,“呆子,一个人在风口上傻站着,不冷?”
似是要响应这一句话,同归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捂紧了自己的衣襟口,“原来这是上风口,难怪这么冷。”
“呆子,还不上来。里头暖和着呢。”
待车帘放下,香味更加浓郁,像是接近糜烂。
可同归却被深深的震撼了。
无他,实在是这辆马车太过奢华了。不知车厢里头放了什么,没有明火,更明显的汤婆子之类的,可却能感觉到其中的温暖。
空间也很大,坐着的地方甚至能够躺下一个人。
车厢内还安了个小几一样的东西,放着热茶点心。还有这时节看不到的水果。
同归感觉胸口都要窒息,更难受了,难受的默默扣起了座下的锦缎。
实在是太难过的表情了,春娘当然察觉的到,可是她并不懂同归在难过什么,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了,怎么突然难过的跟小猫似的。”
人与人的悲伤果然是不通的,同归强忍着酸,就着对方的手靠了上去。
末了,还忍不住蹭了一下。
大眼睛眨吧眨吧的,还真像个撒娇的小猫一样。
春娘又是拍了一阵,待马车驶了一段后,她忽然笑了笑,“看你这幅模样到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就在昨天我碰到了一个有趣的姑娘。”
“她呀,想抓药,可又不知道去哪里抓。”
“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求到了妓院,你说好玩不好玩。”
春娘是个陌生人,但是是个女子,还是帮过自己的女子。
没想到无意间又帮了自己一次,同归想了想也就没隐瞒,“你应该碰见的是我的丫头。她回头后和我说了求药的事情。”
春娘哄拍着的手没停,“哦?”
暖车厢坐着,车厢很慢但很稳的行驶,一时间同归心中难得安静,也有了倾诉的欲望,“我被我家夫君强迫了,可是我不想有孩子,有了孩子我便不能和离了。可是我一定要离开那个鬼地方的,在那里我感觉我都不是我自己了。”
一个人又怎么会不怕,又怎么会不难受呢。
只是没人倾诉,憋着而已。
对着近乎大姐姐一样的春娘,同归慢慢打开了心扉,“春娘,你懂这种感觉吗。”
“好像天大地大,这世上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一滴泪砸了下来,滴到了春娘的手上。可那滴泪只做了短暂的停留,便顺着手背的弧度滑了下去。
春娘静静看着那滴泪滑过的地方,很烫,她语气很轻,“我怎么不懂呢。”
春娘收回了手,“如今呢,如今你要如何?”
同归道,“要想出去自立门户,就得有钱。”
“可是你没有钱。”春娘了然,“你家里人呢,都不管你了?你自立门户家里人可守得住?”
春娘越过她,掀开车帘,“你瞧,这世道没有人护着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恰如春娘所说,这世道对女人不易。
她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深知。
同归呆了呆,顺着她的手指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