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到快要凝固的悲伤顺着相贴的肢体流过来,现在的太宰治有一股惊弓之鸟的痛苦与无措。
“噩梦都结束了。”
叶星来没有扯下他的手臂,尽管他确实勒得她有些闷。她偏过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手沿着他脊骨突出的单薄后背,一路抚上脖颈,指腹在颈间慢慢摩挲了一会,又继续向上,拢住他的脑袋。
“都结束了。”
她轻拍他的脑袋,再次温声安慰。
太宰治不答,只是紧紧抱着她,好像她是一枚冰块或者一朵雪花,一松手就会融化。
等墙上悬挂着的白色时钟的分针转了半轮,僵硬的太宰治才恢复正常:
“嗯,都结束了。”
他低低地回应。
——
与此同时,客厅。
与房间内温情安静的氛围截然不同,客厅里热闹非常。
赛车游戏又开了一轮,不过这次芬格尔退下了,夏弥接替了他的位置。
她一摸上游戏手柄,就快速给赛车换了个低调的银灰色皮肤。
“太丑了,刺眼睛。”龙王大人还纡尊降贵地向众人解释了动机。
“喂喂你干嘛呢!”芬格尔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大呼小叫起来,“开门红不知道么!中国人遇到喜事都穿得像个灯笼!古老的智慧告诉我们红色能带来好运——我刚才不是绝地反杀了么!”
他看起来很想冲上去和质疑他品味的人理论一番,但夏弥瞥他一眼,这人就熄火了,怂怂地躲进客厅角落的橡木椅子里不敢说话。
椅子是织田作之助临时为他的孩子们购买的——那些孩子最大的九岁,最小的才四岁。
因此,椅子对超过一米九的芬格尔来说已经不止是窄小,甚至可称是逼仄,想将他整个人塞进去是十分困难的,难度不亚于把伯恩山关进吉娃娃笼。
但他就是做到了——虽然观感看上去就像被钳子夹住的肉丸一样,正憋憋屈屈地挤在两条扶手之间。
“你要不换个地方坐呢?”路明非很看不惯,“好歹是几百斤的人,把小朋友椅子坐塌了怎么办?他们哭起来连织田先生都束手无策!”
“地板是干净的,我拖过两遍。”楚子航也好心提出建议。
“没关系,我购买的椅子是百年老品牌,老板说是用整块橡木雕刻,应该不会那么容易……”
织田作之助话还没说完,不堪重负的椅子就带着芬格尔轰然倒塌。
众人:“……”
“好吧,”路明非干巴巴地说,“织田先生,您家孩子午睡什么时候醒?待会陪他们玩游戏的时候,芬格尔主动扮演被警察俘虏的□□成员,可以让他们原谅他吗?”
“这,或许吧,”织田作之助有点犹豫,“但我不确定他们是否青睐这么不好控制的俘虏……”
“哦,那没关系,”夏弥笑眯眯地插话,“我可以从旁协助,孩子们介意多加一个警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