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孑走后没多久,程素莲迅速召开了一场董事会。
会议室的众人表情凝重。
棠溪孑这一步棋走的很微妙,明面上是在扶持,实则是在防他们,同时又防住了陈董的歪心思。
进退两难的反倒是她们。
她们要发展就只能接受这条件。
*
“汇融的资产报告?”程曼指尖按在文件上,点了点,“什么意思?”
棠溪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心中有个底,至少资不抵债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就是你来法国的目的?”程曼面翻了翻棠溪孑递过的扶持计划,一脸淡定,似乎早有预料,“为了找个理由,故意在众人面前演了场戏?”
棠溪孑面不改色,“你不是也配合我演了?”
股票的事只不过是个障眼法,蒙骗陈董的障眼法。不管陈董有没有被骗到,但她需要一个理由把Zephyr塞到核心层去。
棠溪孑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为了逼我回法国,不惜把外公最看重的产业链送到一个外人手中,你对得起外公的在天之灵吗?”
程曼并没有被她激到,平静道,“让你乖乖回法国的方法多的是,我何必用这个。”
“配合你演戏不就是我的目的。”程曼故意反击,激她道,“现在你人已经到法国了,你觉得我还会放你回去吗?”
一脸我的目的已达成的看着她,同时还夹杂着几分感谢。
感谢她设的局,从而让她顺利的完成局中局。
棠溪孑目光紧锁着她,两人间的气氛降至冰点,四目交汇,火花四溅。
棠溪孑冷眼一笑,扭转话锋,信心十足道,“这不是你的目的,因为你心里清楚,陈守德不能完全信任,你不可能放任一个跟程家毫不相干的人为所欲为。”
当初外公去世,所有人都盯着这块蛋糕,可最后呢,哪个有好下场的,只要窥觊程氏的,各个身败名裂。
这就是程曼的手段,狠,绝。
完全不给你起来的机会。
她就是笃定了这一点才敢冒险来法国。
只是有一点她还留有疑惑,她竟能真的坐下来和她谈,这一点跟之前强势,独裁的她有点不像。
程曼眼角划过一丝欣慰,又迅速掩盖,目光平静如水,按下内部通话,“通知董事会,五分钟后开会。”
趁着准备间隙,程曼打量着她,问,“你对宋家那小子是认真的?”
棠溪孑撇开头不去看她,“这跟你有关系吗?”
“股票大跌,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程曼反问,接着又说:“玩够了就收手,不要把两家关系搞砸了。”
棠溪孑眼神冰冷的扫过她,薄唇轻启,冷嘲热讽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拿程氏开玩笑。”
程曼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只是一味的笑笑不语。
连续跌了一周的股价,在程氏要跟汇融合作的消息放出的那刻,猛涨。
在这期间内,棠溪孑几乎每天都泡在会议室,开不完的会让她无暇去理会闲事。
*
程氏的股价涨了,最高兴的人竟是宋霁骁。
忍着不去打扰的他,此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迫不及待地给棠溪孑打去电话。
棠溪孑最近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外加会议多,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所以为了自己打起精神来,她会在会议休息时间给自己留点小憩的时间。
按她的说法是,她的八字跟法国不合,她必须尽快结束这边的事,飞回去。
“嗯?”
棠溪孑的鼻音很重,声音慵懒低沉。
听在宋霁骁的耳中就是软乎乎的,像是在撒娇。
隔着电话,宋霁骁的耳朵微微泛红。
好想把她从电话里抓出来。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宋霁骁问的小心翼翼,又有点自责。
她的语气听上去好像很累。
“宋霁骁。”棠溪孑糯糯的叫了一声。
接电话的时候她没看名字,直至听到声音才知道是他。
“想你。”棠溪孑脱口而出。
一句脱口而出的想你,仿佛给宋霁骁下了迷魂药似的,迷得晕头转向。
嘴角愣是勾起不值钱的笑,“我也想你。”
“喝啊,跟谁打电话呢。”自那日之后,徐瑾阳成天泡在酒罐子里,没人陪他喝酒,他就强拽硬拉的找宋霁骁。
宋霁骁拿他没办法,拿出自己的一丝悲悯之心来陪他喝酒。
“你管的着。”宋霁骁坐远了些。
彼时的徐瑾阳已经醉了七八分,防止他抢他的手机,直接坐到饿了另一边去。
“你在喝酒?”棠溪孑听见了徐瑾阳的声音,一下来了精神。
“嗯。”宋霁骁犹豫了一下,“跟我小舅。”
紧跟其后,又迅速补充了一句,防止她多想,“就我们两,没有别人。”
棠溪孑噗呲一声。
“你笑什么?”宋霁骁感觉被嘲笑了,不爽道。
“没什么,暮色?”
“嗯。”
棠溪孑转身,换了个方向躺着,头往被褥里缩了缩,闷闷道,“我困了。”
宋霁骁有点不舍,但到底是心疼,“那……你挂了吧。”
棠溪孑对着手机亲了口,“拜拜,我很快就回来,记得来我的梦里,小狼崽。”
说挂就挂,不带一丝留恋。
而被挂断的宋霁骁,先愣了两秒,缓了缓,而后直接闷了一大杯。
殊不知,在酒精作用之下,心跳跳动的更快,浑身燥热。
坏东西,就知道撩他,撩了就跑。
另一边的棠溪孑则咯咯笑着,笑得好不欢乐。
手却拨通着另一通电话。
“在哪?”
“公司。”温念停下手中的动作,揉了揉眼角。
这几天高层会议持续不断,有时他也会被通知参加,一场会议一开就是五六个小时,外加时间差的问题,每个人的脸上都稍显疲惫。但他的疲惫不仅仅来自于此,更是来自于对她的担忧,他常常会通过视频会议盯着她的脸看。他怕,怕她会因此不再回来,怕她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