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燕沄带着她来到了雪霏山,她们停在山下。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燕沄问道,“从我那天拿出清影的时候。”
她自己却不知道。
“不,”端木弋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更早一些。”
雨已经停了,端木弋收了伞。燕沄等着她说清楚,端木弋却一直没说。
燕沄走在前面,她们不疾不徐地上了山。
到山上时,燕沄问道:“冷吗?”
“还好。”端木弋没有看她,冷淡又疏离。
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燕沄心底翻滚着,为什么她觉得端木弋对她也有些冷冷的了。
晚些的时候,明迟易来找燕沄,进门的时候却看到了端木弋。本来要说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里。
他说着客套话:“没想到端木小姐能光临雪霏山,欢迎。”
端木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明迟易觉得尴尬地想走开,话不经脑子就已经脱口而出:“我去叫人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希望玩得开心。”
眼看明迟易就要走出去,燕沄赶忙说道:“不用了,明师兄。她和我一起就行了。”
明迟易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话,他笑了两声:“哈哈!那好。”他快步离开了。内心沧桑不已。
要不是端木弋身世显赫,在为人上也无可指摘,他是真的会跑进去斥责燕沄。她们两个都那么年轻,怎么搞到一起的。而且按端木疑春的话来说,她们似乎三年前就已经不清不楚了,那时候燕沄不还是个小姑娘吗?
难道现在的人在少年时就开始纠缠不清,他在她们那个年纪对情情爱爱的压根就没有感觉。他一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是一个人就老泪纵横了起来。
之后燕沄和端木弋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天,这几天下来可真让燕沄觉得难挨,她发现她们的相处方式有些问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天,朱玉来了一趟,她手里挎着一个篮子,显然是给她们送东西。
她亲切地和燕沄打招呼:“燕沄。”随即又礼貌地转向端木弋:“端木小姐。”
端木弋微微点头。
“朱师姐请坐。”燕沄道。
“不用了,”朱玉把篮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我就是给你们送茉莉饮来。一会就走。”两个盛着茉莉饮的碗放在桌上,在空气中散发出一种清甜的香气。
燕沄抓了一颗桌上的糖递给朱玉:“谢谢朱师姐。”
朱玉接过糖,说道:“不用谢——才做出来的,记得赶紧喝。”她转身走了。
燕沄拿起碗来喝了一口,茉莉饮既有花的香味,又有一种甜味。她忽然想起什么,对端木弋道:
“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茉莉饮的做法。”
她挑起话头,尽量多和端木弋说话。她按照书上的话一字不落地说道:“在装满白酒的瓶子里,上方一寸处悬挂茉莉花串,密封保存一月再开瓶。把一个涂了蜜的碗倒扣在另一个放了茉莉花的碗上,让花香熏润蜜汁,半天后取下……”
这让她想起了她还在碧水云轻上课的时候,老先生总是让他们背一些晦涩的经文。
燕沄把目光投向端木弋,她看到端木弋的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盯着看了一会。她话未说完,就停了下来。一种暧昧的气氛在周围漫溢着。端木弋似乎动了一下,燕沄的视线也落在她的嘴唇上,正打算凑过去时,端木弋却别过脸,恢复了冷淡的神情,走开了。
燕沄颓丧地低了低头。
这几天,她有好几次看到端木弋在看她的嘴唇,最后她却什么也没做。
燕沄抓狂了起来,随即想到难不成是她嘴上有东西。她走到镜前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东西。
过了几天,傅夜思又端着一碗苦得要命的药进来。
“你现在竟然能这么毫无感情地喝下它,有进步。”傅夜思调侃着就要伸手过来摸她的头。
一道凌厉的目光向傅夜思望去,碰到那道目光,傅夜思的手还没落下就连忙改变了下路线,他在脸上搔了搔。
肚子里面本来一堆话,傅夜思也只能让它们继续在肚子里了。
“啊,小师侄下次见。”
燕沄拿了颗糖扔进嘴里。
她撑着脑袋望着端木弋:“怎么傅夜思好像有点怕你的样子?”
“不清楚。”
燕沄刨根问底:“你不可能不清楚。”
端木弋问道:“你知道‘拒远临’之地吗?”
燕沄摇了摇头:“不知道。”
“‘拒远临’是端木氏的一个种养各种灵药的大规模山地。里面有已经养成的药草和正在培养中尚未成功的植物,”端木弋瞥了她一眼,“现在能拿来治疗内伤的药基本上都用到了‘拒远临’中的药草。那个地方凝聚了天地之间的灵气,是很好的培植药草的地方……”
燕沄静静地听着,端木弋的声音如泠泠的琴声一般,流入她耳中。她下定决心,端木弋不过来,她就过去。
她鼓了鼓气,凑过去亲端木弋。虽然出人意料的,端木弋往后避开了。燕沄以为端木弋还如以前一般,想让她再靠近一点。因此她过去抱住她,就在燕沄的嘴唇将触碰到端木弋的嘴唇时,端木弋却直接别开了脸。
失望的感觉顿时涌上燕沄的心头。这是怎么回事?她疑惑不解却又难过地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