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祝南山早早起来,哼着歌做早饭,他昨天带来了些家里包的饺子,还有刚入冬的时候他做的腊肠。
腊肠祝南山往办公室带过几次,越明烛很喜欢,但祝南山说盐份太高,又是腌制食品,总不让越明烛多吃,蒸腊肠的时候,越明烛就在边上眼巴巴地瞅着锅。
“别看了,得多蒸一会,先来吃饺子。”祝南山一手端着饺子,一手拽他。
越明烛脚下生根:“我今天可以吃一整根吗?”
“半根。”
“半根甜的半根五香的?”越明烛讨价还价。
“我灌的时候,一根肠就是半斤生肉,你大早上的吃那么多肉胃也受不了啊。”
越明烛据理力争:“今天大年初一,多吃点庆祝一下,而且你昨天晚上,那个样子,我觉得我多收点费用很合理。”
昨夜他们都没有怎么睡,越明烛是失眠加上白天睡多了,祝南山则因为太过激动根本睡不着,并开发出了陪越明烛失眠的新方式,只要他睁眼发现越明烛还没有睡着,就会爬起来亲他,美其名曰脱敏训练。
暖暖的嘴唇在脸上胡乱的拍了一宿,还好祝南山只是轻轻的亲,没有嘬,不然越明烛很怕自己像被蚊子叮出满脸包一样。
“都破皮了。”越明烛用力搓脸。
“没听说过亲能亲破皮的,我又没啃你,你再搓更破皮。”祝南山拉下他的手,将饺子放到餐桌上,又回来捞越明烛。
“你还怪我呢?天知道我昨晚念了多少遍清静经。”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亲个嘴儿对祝南山这种母胎solo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开荤了,昨夜祝南山总忍不住亲越明烛,亲上火了就躺会去默念清静经,“师父要是知道我念经是因为这个,非得下来敲我脑壳。”
“你别说了。”越明烛捂脸,短短一夜过去,祝南山变得更加直白了,啥都直接说。
“还不是你今早好不听话,平时都给啥吃啥,说不让吃就不吃的。”祝南山双手插在越明烛胳肢窝下面,像拎猫一样抬起他的胳膊往自己脖子上挂,越明烛顺势趴到他身上,两人胸口贴着胸口,祝南山便隔着两层衣服,听见了越明烛凌乱的心跳。
“你在紧张吗?”祝南山托着他往餐厅挪,问。
“嗯。”越明烛发出微弱的气音,被祝南山按到椅子上,“一会儿就要见到你爸了。”
祝南山和家里说好了,一会儿姚鸿业和姚遥来接,越明烛虽然不上门,但理应将人送下去。
“别紧张,第一次见家长,没经验是正常的。”祝南山拍拍他,“要醋吗?”
越明烛摇头,又点头。
祝南山便又去倒了碟醋来。
“我以前见过你爸爸的,”越明烛焦虑的吃不下饭,手握着筷子抬不起来,“在一些展会或者论坛上,看着……”他嗫嚅了,“好凶。”
“这倒是,都说姚遥长相随妈了。”祝南山夹起个饺子蘸了醋,喂到越明烛嘴边,把越明烛整不好意思了,终于开始自己吃饭了。
“我觉得你不用担心,”祝南山说,“我爸也是,一坐车就困,他们一大早先去姚家的墓地烧纸,不到五点就得起床,再过来接我,我爸肯定睡迷糊了,说不定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祝南山骗人!
越明烛陪他下楼到地库,电梯门一打开就看见姚鸿业靠在一辆劳斯莱斯车门旁等待,越明烛做了一早上心理建设完全没用,新儿婿猛一见未来老丈人,就像路易十六看见断头台,脑海里警报哇哇响,要不是祝南山环着他的肩膀,可能腿一软就给跪下了。
什么“你的家人越爱你接纳我的可能性越大?”那是越明烛自欺欺人的,应该是“你的家人越爱你越讨厌拐跑你的人”才对!
“爸!”祝南山揽着越明烛,毫不避讳的朝姚鸿业招手。
越明烛对祝南山一直是服气的,您看看您父亲的这个阴沉的脸色,像是大年初一该有的吗?别招呼了,救救我救救我。
姚鸿业听到喊声抬眸,先对祝南山扯出一个略带疲惫的微笑,而后状似无意的扫了越明烛一眼,仿佛越明烛只是祝南山借宿一夜的普通朋友。
祝南山带着越明烛跑过去,越明烛站到姚鸿业面前时已经整理好了表情,挂上商业性的礼貌微笑,率先伸手:“姚董,过年好。”
“呵呵,过年好,越总。”姚鸿业和他短暂的握手。
他呵呵了!他呵呵了!他果然是在心里骂我吧!对不起!
越明烛抬抬左手拎着的东西:“姚董,一点薄礼希望您不要嫌弃。”
姚鸿业:“越总破费了,我们家南山没给您添麻烦就好。”
不光越明烛紧张,姚鸿业也缺乏见儿婿的经验,他们无意间默契十足的戴上了各自都更擅长的商业社交假面。
“你俩好像那个伪人。”祝南山正发愁着该怎么打断他们的虚伪社交,姚遥从车里探出头来帮他解了燃眉之急。
越明烛:“……”不愧是您,连自己爹一起骂。
姚鸿业回头:“哪位伟人?”
姚遥:“……再不走赶不上中午吃饭了,越总,”姚遥朝越明烛抬了抬下巴,打了个响舌,“要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