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祝南山正式上岗。
熟悉了拍摄流程后,就拍的很顺,很快一个白天过去,晚上还有夜戏。
祝南山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认为自己表现得寻常,但导演却很久没拍过这么痛快的戏,亲切地叫他一起吃晚饭。
一口一个祝老师,把祝南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赵导演,您过誉了。”祝南山谦虚道。
“不不不,祝老师你不知道,你这形象、演技、台词都实在没得说,我看是不是还会点武,正好咱这部戏有打戏,你考不考虑亲自上场。”
“可以,正好我也想试试威亚。”
赵导演看向祝南山的眼神,仿佛落魄宗门的长老,捡到了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那可太好了,你不知道,现在演员打戏能有一个镜头不用替身都是要发通稿夸的啦,男女主也就脸勉强能看,甚至还没你好看!”
赵导演明显被这部戏磋磨已久,难得遇到这么配合工作的人,将祝南山当做知音一般大吐苦水,重点抨击本剧主演。
“咱这部戏你应该也知道,命途多舛,要不是主演都解约了,也轮不到他俩,就这还说自己行程紧张不来拍戏呢,俩小糊咖能有啥行程啊,要不能一下午就可着祝老师你一个人受累吗?”
“我理解,越总找我的时候,就是让我江湖救急。”
“哎呀,”赵导演拍着大腿感叹,“越总真是慧眼识珠啊,等晚上那场群戏你就知道了,今天下午全是你一个人的戏,拍的顺利,晚上他们都来了,你就知道拍戏多难啦!”
祝南山心说嗯嗯嗯对对对,你们一天208万,你说难就难吧。
但是说起来,好像忘了和Z老板谈片酬的事。
晚上那场戏拍的是皇帝宴请群臣,一帮人在推杯换盏间勾心斗角,祝南山在剧中饰演的荣王地位尊崇,被安排坐在皇帝下手。
这场戏人多,流程繁琐,布景的时候,到处都乱糟糟的。
祝南山只参加过演技培训班,实际对拍戏流程了解不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就不敢乱动了,怕影响到别人工作。
显然找好位置就不乱动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两个演太监的群演,正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看见了吧?那个就是。”
“又来一个,啧啧啧。”
“这年头真是,连男的都找金主。”
这种八卦,祝南山本来不想听的,奈何他耳朵尖,而且那两人边说还边往他这里瞟。
被说有金主他也理解,毕竟他确实是空降。
但有些好奇,他们说又来一个,那另一个是谁。
白天的时候,祝南山就感觉到了些许的违和,现在准备拍夜戏了,违和感更加强烈。
来之前他以为自己的角色不会有太多戏份,后来才知道他是重要的男二。
从导演口中得知,这部剧的男主、女主,都是糊咖,再加上作为主播粉丝没过万的他,主演班底惨不忍睹。
目前看来演员里还至少有两人是空降的。
他垂下眸,摩挲着衣袖上精美的刺绣。
但相对的,这部剧的服饰妆造,现场布景,有些过于考究精致了,简直像有钱没处花。
有钱人,特别是越总那样年轻有为的,是不会把钱花在无意义的地方的。
再看正指挥物品摆放的导演,也十分精益求精。
祝南山有些疑惑了,完全不像他起初预想的,能让他演的不会是什么大制作。
可这演员阵容,又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塌房男星的影响真的这么大吗?这部剧真的只有小糊咖敢接?
等到天色暗下来,符合夜戏的需求,终于开拍了,祝南山这才理解到导演说的,拍戏有多难。
群戏,有一点问题都得从头再来,在场的人又多,牵一发而动全身。
宫女走位不对,卡;太监动作不对,卡;大臣表情不对,卡,卡卡卡卡卡……
本来夏天天黑的就晚,演员们一句台词都还没说,就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主演的部分,镜头一给到男主,又是一连串卡。
赵导演已经骂了好几次人,男主也算空降来的,虽然后台没有祝南山硬,但他也不敢直接骂,只能拿配角和群演撒气。
最后气急败坏地把剧本一摔:“先休息,都在原位调整调整状态。”
祝南山看一眼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他可以接受愉快的通宵,但不能接受因为工作熬夜。
祝南山看向导演,发现导演也在看他,两人对上视线,导演招手让他过去。
“祝老师,你没问题,别人哪哪都是问题。”赵导演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叼着烟小声哔哔。
这种完全不需要感情表露的场面,好歹参加过演技培训的主演们,竟然比不上祝南山一个主播。
无论是仪态、动作,还是台词。
祝南山和其他演员之间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就好像祝南山真的是个古人,而其他人穿越进了他的时代里拍戏过家家。
这场戏是反派荣王和大男主皇帝之间初次摆到明面上的交锋,荣王积威深重,皇帝也羽翼渐丰,两人的气场本该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