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弋灵活的绕过他们,往那边走去,她抬头一看,原是一家拍卖行。
沿着处处彰显奢华尊贵的走廊进去,满地的鲜血与尸体就那么突兀的展现在她的面前。拍卖席上已无一活人,台子上只有断掉的儿臂粗的锁链躺在冰冷的玉石板上。那一截截断裂的痕迹极不平整,断口满是血迹,竟像是被人啃咬后扯开来的一样。
虞弋不报希望的感应了一下,果然,二楼三楼也没有活人罢了。她没遇到凶物,大抵是去追门外那些人了。
倏地,她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这在寂静的楼里显得愈发可怖。她用神识扫视一圈,却并未发现什么活物。
有残影从眼角余光划过,下一秒她被扑倒在地,重重的倒在石地板上,灵力被魔气所封,无法动用。眼见着有破风声传来,她扬起胳膊迎了上去。
“噗嗤!”是指甲,长长的指甲插入了她的胳膊里。她趁此时机,一下子翻转过去,拔出对方的指甲,将伤口按进对方唇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被对方吞咽下去。
对方的另一只手已经插进她的肩膀,如若不是她躲得快,差点来了个开颅。
她艰难喘息着,与对方缠斗,默数着时间,却发现还不到一刻钟,对方已经不再动作,完全安静下来。
虞弋一把推开半压着自己的人,拔出佩剑直接架在地方脖子上。可看着,她却因一丝熟悉感无法下手。
那凶物原是一个魔族,他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格格不入的白色纱衣,身体上隐约可见重重叠叠的透骨鞭痕,泛着不详的深红色。
“哐当!”虞弋扔下剑,像是要去验证心中猜想一般,上前拂开他额前的发丝。
“果然是你,温予怀,也只有你对我的毒最没有抗性了!”虞弋轻轻环抱住他,轻柔而悲悯的说着,“怎么会成了这个模样呢,你可是曾经的仙尊啊!”
当日,周城只知,城里最大的一品拍卖行被一把火烧了干净,里面的人都没能出的来。不过,知晓的人却全都拍手叫好,原那拍卖行不过是贩卖人口给达官贵族提供美色禁脔的地方,不知多少百姓深受其害,有口不能言。
一处暗巷口
虞弋拿着新买的几身衣物正匆匆的往里走,交错间,她不经意间瞥见路中央马车的车帘被人掀起,那面容分明是她曾经的故人阮子骞。
她脚步微停,却仍是选择按原来的方向前进。看那马车的方向是去往周府的,那等华丽的马车车队也只能是去拜访新任周家主的,待她办完事再去也不迟。
暗巷里破旧的宅子里
“谁!”只见一男子躺在雕花木床上,听到开门声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以此同时,却还在不停的咳出黑色的污血。他的眼神暗淡无光,却仿佛能看见周围的一切。
虞弋推门的手顿了顿,轻声道:“温公子,是我!”
温予怀听罢,整个人浑身一松,苦笑着费力翻身面朝里墙,不再出声。
虞弋见状,上前状若平常的将衣服放在床边的矮桌子上,平静的说道:“你的衣服都变得脏污了,且换身新的衣裳吧。”
说着,她迟疑了一会儿:“若是你不想看见我,我不会再来了!”想来被她看见对方狼狈的模样,对方很介意吧。
温予怀的眼睛一霎变成血红色,再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再次出手了。
“砰!”虞弋被魔气牵引过去,一下子被翻身而起的的温予怀紧紧拥抱住。幸得她之前用灵力施法将这屋里的东西和人都清理了遍,才没有那股难闻的血腥味。
“阿药,别走!”温予怀用平淡的声调说着恳求的话语,若不是那紧紧箍住的胳膊谁能知晓他有多在意。
虞弋抬了抬手,想使灵力却怕对方伤上加伤。
“好了,我暂且不走,放开。”片刻后,她终是将对方轻轻掰了开来。
茶香弥漫在这破败的卧房里。
虞弋坐在矮几旁的木墩上,喝了几口茶,心情才算平复下来。
“且说说,怎么落得这样凄惨的模样了。”怎么会满身魔气!事已至此,她已经不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成魔,她只是为对方的遭遇感到痛惜罢了。
“不过是刚落到凡间,重伤未醒被人捡了去!”说着,温予怀响起那看似憨厚的砍柴人和对方伶俐的儿女,“然后被人卖了,卖到了人贩子手里,最后的结局,你也看到了...”
说着,温予怀微抬无神的双眼:“我意识混乱——将他们都杀了!”
“那砍柴人...”你就不怨恨?
“被买主杀了,一家三口一个都没有逃脱!”温予怀眼睫低垂,像是回想到什么,“虽是如此,若是我未出现,他们也许有人能走完凡人短暂的一生吧!”
“你落得这个下场,竟还要去为这等人惋惜!”虞弋不能理解的看着对方,她怎么从来不知道温予怀是个善人呢!
“需知人世间的百种苦比死亡更叫人觉得难以忍受,他们简单一死,了结了因果,却是最轻的惩罚了!”温予怀淡漠的说道。
“咳咳!”时间太久,温予怀又克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虞弋在旁边看着,却束手无策。她的灵力和魔气相冲,简单的清理还好,治伤那可是会要了他的命的。幸好,魔修的修复力很好,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身上的伤口就已经全部愈合,只剩下一些浅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