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你,你却仍认他为父吗?”阮子骞听着对方一直未曾改过的称呼,不免有些不解。
虞弋抖了一下,又趴回石桌上,似是终于感受到了春天未消的寒意。她有气无力的抱怨着:“你在说什么!好恶心啊!难道改个称呼就能代表什么吗?对你我这种人来说,世俗常理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吧!”
天色愈发暗沉了,山林的禽鸟发出诡异的叫声,偶尔伴随着大型猛兽的低吼。穿过山林的风带起一片沙沙之声,林风愈发猛烈了起来,属于这个世界的真正的漆黑夜晚就快要降临了。
阮子骞抬头看着昏暗的天色,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多还有半个时辰,王府的人就要来了。既然三王爷知情,只怕他会亲自前来确认。”
“他一定会来,倘若我这次活了下来,他怕是觉得一定会被我杀死吧!现在不杀我,将来也得杀,还不如趁着尚有弱点的时候,一击毙命,毕竟谁晓得我将来会不会喜新厌旧呢!”虞弋说着说着,最后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来所有的事发生之前都是有迹可循的,真真假假,落在聪明人眼里,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调查出来的结果罢了。
“既然如此,拿去吧!”阮子骞从袖中掏出一个有着红色彼岸花纹的玉瓶,甩手便掷了过去。
“哎!你是想用它砸死我吗!哈哈!”虞弋轻松接过,手腕略一翻转,便化解了施加在上面的力道。
“呵!你早就知道,与我耗时许久,不就是为了它吗!”
“这东西放在你那里反正也没有什么用处。虽是黄泉系列,你若是得到解毒圣品还好,区区毒药,替代品太多了。”虞弋晃着手里的小瓶子,漫不经心的回着。
黄泉系列的药品实在太过稀少,没有人知道它是谁研制的,亦没有人知道它是何时出现的。当初有人发现散落各地的玉瓶,瓶身上刻着彼岸花的图案,其中有的的药品可生死人肉白骨,有的可致任何人于死地无药可救,武功再高也逃脱不掉。这药似黄泉地府一般有着掌控人生死的特性,便被人称之为黄泉圣品。
阮子骞不置可否的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就见她似是玩腻了一般,眨眼间就直接把药吞了下去。
“感觉如何?需要我现在去给你找个棺材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棺材盖子钉的死死的。”
虞弋无辜的眨了眨眼,“啊!糟了,我抗药性太强了。要不,作为我异父异母的好兄弟,来打一架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切磋了,你肯定很惋惜吧!”话未落,虞弋抽出腰间的三尺青锋,用剑气将石桌劈了开来,大量碎石向着阮子骞砸去。
阮子骞在对方挥剑那一刹那,就敏锐的拔出自己插在桌里的剑,飞速闪身后退,避了开来。常年把玩的狼王木雕断成几截,就那样掉在地上滚落一圈,沾满了灰尘。
“你又毁了我一件藏品!”阮子骞身形变换着,勉力应对着袭来的剑影,冷淡的说道。
“你把它拿出来,不就是叫我毁的吗!若真爱惜,怎会明晃晃的摆到我的眼前,我可不会替你珍惜。”虞弋感受着药力化开后的些许密密麻麻的疼痛,手上的剑使得更狂烈了些,逸散的剑气削断了周围的树木,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沟痕。
“控制好你自己!再这样下去,你还未死,怕是我就要先一步踏入黄泉了!”阮子骞轻轻抹去眼角的血,一身衣袍添了不少剑痕。
又交手了几次,远处有几个身影正向着这里赶来。
“噗嗤!”阮子骞诧异的低头注视着胸口的青锋剑,感觉全身失去力气,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只稍稍思索,他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
“哈哈,你不敢相信的表情真有趣啊,可惜我手里没有什么东西能将这一幕留下来。真是可怜啊,被背叛之后不可置信的表情大概能让我愉悦很久吧!”虞弋右手稳稳地握着剑,还趁机用左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你还是如此恶劣。我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你发现了我最大的秘密。”阮子骞用内力护住心脉,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是长在右边的。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他,全都死了。他所练的武功可以完美的掩盖这一点,连心跳都听不到,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