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转身,身躯便被一道煞气所束缚,再前进不了分毫。
阴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一群无知后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秦悦等人都吃了一惊,南宫乐身旁的少男名为颜博,此时忙上前道:“哎前辈前辈,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不要打架嘛,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哈哈,哈哈。”
守城的修士们都知道了厉害,单膝下跪抱拳道:“是晚辈无知,请前辈随我们进城稍后,晚辈们必将好酒好茶招待。”
如此,男子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这边由人将人引进城,那边飞速跑进城内通报。
周道全服了药,今天才将将醒来。听完底下修士的通报,孙念慈凝目,转头看向床榻之上的周道全。
容音自遗祸天渊一战战败后,便成天杞人忧天,道:“遗祸天渊的前辈?那是什么前辈?不会……不会是魔尊派来的人吧……”
底下修士道:“回容掌门,他是跟着祁连山的前辈们来的,应该不会。”
曲连星反倒抚须笑道:“容兄啊容兄,你也太惊弓之鸟了。魔尊此时身受重伤,我们虽奈何不了他,但他此刻也奈何不了我们。是敌是友,咱们一看便知。”
周道全沉吟道:“聚煞阵被毁后,煞气不知所踪。莫非……莫非它……”
他看向屋内其余几人,虽未明说,但大家都明白。
孙念慈坐回座位,抿了口茶,道:“既然和魔尊有不共戴天之仇。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请那位前辈进来吧。”
修士飞速去了前厅传信。
男子起身,祁连山众人也跟着起身,男子微笑道:“如今修界不太平,你们且去城中四处看看,莫要让魔界可疑人员混入其中。我去去便来。”
虽说心中微觉怪异,但又觉得言之有理。七人便依言去了。
后院,寝室。
门未关,男子踏入房中,微微颔首,莞尔道:“各位,别来无恙。”
屋内几人各自对视一眼,曲连星道:“晚辈愚钝,不知前辈所话何意?”
男子道:“哦?你们忘了吗?之前你们去归墟取噬相莲,说要对付魔尊,是我们帮了你们呀。”
这件事,除屋内众人,天知地知,便只有遗祸天渊那万千怨灵知晓。
闻言,孙念慈等人不禁站起,道:“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周道全躺在床上,道:“前辈,请恕晚辈身体有恙,无法起身行礼。”
男子微笑道:“我知这件事你们不想让旁人知晓,所以特意支开了旁人。”
说完,他大袖一挥,房门“啪”地一声被关上。
随后,他走到周道全床榻边,垂眼一扫,伸出手。
周道全惊慌道:“前……”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话一出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受反噬,胸口一直疼痛不已,此时痛觉竟开始慢慢消退!
屋内其余几人见周道全表情无异,逐渐放下了戒心。
片刻后,周道全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前辈。”
男子一撩衣袍在桌边坐下,道:“你们直到魔尊的弱点在哪吗?”
几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周道全道:“请前辈指点。”
男子毫不遮掩地嘲讽道:“连魔尊的弱点在哪都不知道,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只要用噬相莲就必定能让魔尊死无葬身之地。”
容音道:“魔尊法力无边,我们噬相莲聚煞阵都用上了,都没有办法杀死他。依我看,魔尊他……他根本就没有弱点。”
“愚蠢!”
男子一眼狠狠地剜过来。
容音吓得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
男子道:“尔等凡庸之辈,也只能想出以色、以杀戮诱之,让魔尊彻底被欲念所控制的蠢办法了!”
他看向几人,道:“他是魔尊!超脱万相!不要以凡心去揣度魔尊的喜怒!”
周道全道:“还请前辈明示。”
男子道:“以我和他同门十几载的情谊,据我所知,他只有一个弱点。”
孙念慈道:“什么?”
男子道:“你们忘了他是因何成魔的吗?”
五百年前,魔尊的师尊死于祟神涅天之下,魔尊因此一念成魔。何等师徒情深?!
周道全等人仿佛恍然大悟,道:“前辈的意思是说,只要拿捏住了他师尊,就能拿捏住魔尊?”
男子道:“他师尊就是他最大的欲望。他既能为他成魔,就能为他死。”
几人顿时茅塞顿开。
容音一拍脑袋,道:“是啊,我们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只是……只是他师尊跟他一起在魔界,我们怎么把他抓过来呢?”
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面色不虞,道:“他师尊早已死了。”
容音道:“可是,他师尊现在就在他身边啊。”
男子阴森地看了他一眼,当年沈行雪自爆与祟神涅天同归于尽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魂飞魄散,连转世都不能有。容音缩了缩脖子,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周道全踟躇着,道:“前辈,那许是……许是魔尊又找了个新师尊吧。”
男子道:“此话何意?”
孙念慈道:“前辈有所不知,如今魔尊的身边有一个人类男子,魔尊便唤他师尊。前两天我们在遗祸天渊围攻魔尊时,那人也来了。”
男子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抹雪白的身影,当时在聚煞阵的外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那时他尚且只是一缕怨灵,神识不清,没有注意。如今仔细一想,那人相貌虽与沈行雪不同,但却似乎又有某种相似之处。
莫非,是陆为霜思师心切,所以找了个差不多的当做替身?
男子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容,道:“有趣。”
周道全等人不知他是何意,是以都没有轻易插嘴。
男子道:“如此,倒是更好办了。”
曲连星道:“不知前辈,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男子道:“不必着急,要学会等待,时刻准备。等机会来临,便可伺机而动。”
周道全道:“是。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男子抬起一边嘴角,露出一颗尖锐的上牙,道:“我姓赵,名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