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面对自传集，盛卓然将会想起郁珏带他见识古神雕像的那个下午。

而现如今，一天的清晨，他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并没有发现自己变成一只巨大的甲虫，喘着气顺手捞起桌上的手机，却发现临时又有了信号。

盛卓然喜出望外，划开屏幕，入眼的第一条是莫名的弹窗。

那是一个全黑的界面，其上寥寥写着一行字：

【你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你想......真正地活着吗？】

【Yes or No】

指尖微微颤抖，他犹疑着点了前者。

然后又弹出新的文字，下方还有输入框：

【给你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你最想要得到的会是？】

“......莫非我要成为无限流主角了？”

越想越觉得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盛卓然激动万分，低头输入了一行字。

弹窗彻底关闭。

再然后，手机信号又断了。

“草——”

......

楼下沙发。

滴的一声，屏幕亮起的光线映明了郁珏的面孔，也在他眼底写下了一行字：

忠贞不渝的爱。

郁珏若有所思，指节曲起在玻璃茶几上轻轻敲了两下，既是没能料想到会那么快套到话，也是意外于这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前者能实现。

一来是依仗于盛卓然的室友，他谎称这是剧本杀中的一环，让室友以借手机玩俄罗斯方块为名，在里面暗自下载了插件。

二来是盛卓然被玩弄到失去理智，头脑一时不清醒，否则给足时间细细分析来，其实能发现每一环都存在许多的疑点。

“忠贞不渝的爱。”系统深沉道，“他爱你。”

“？？？”

刚端起水送到嘴里，郁珏就被呛了一下。

他捂住胸口止住咳嗽，轻轻道：“那盛卓然在试图和我套近乎的时候损我，而且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东西，这也是爱，对吗？”

“对的朋友，对的。”系统说道，“这么甜蜜的伴侣在我的数据库第一页里一共有九对，分别为汉高祖和与他争权的吕后、刘野猪和他的金屋藏娇、兰陵长公主和杖毙她的逆天驸马、大李后和他的王皇后、晋惠帝和他引发八王之乱的贾皇后、唐中宗和超爱他娘亲的韦皇后等等。”

“......”

郁珏由衷建议它重置一下对“甜蜜”的定义。

排除单相思、由爱生恨和由恨生爱等种种错误选项，他最终将这句话定位为盛卓然所见证过的，旁人的爱情。

也许这也就是他接近自己的目的。

大致理清思路，郁珏站起身，决定联合其他人一起向盛卓然摊牌，结束这场荒诞的游戏。

他自觉是个善良的好人，不希望前者因此精神失常，陷入万劫不复的san值减一。

“他会原谅我的，对吗？”

上楼前，郁珏询问系统道。

“会的朋友，会的。”系统又一次深沉道，“爱能止痛。”

郁珏：“......尽快卸载你数据库里的小说软件。”

对于他的提议，众人一致表示同意，他们也觉得可以适可而止了，主要是盛卓然的精神状态着实不堪一击，

他不能再承受那最后一根稻草了。

然而即便坦白了事实，甚至还掰开来揉碎了解释，盛卓然却并不相信。

他半坐在床上，怀疑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八张面孔：“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