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过境,沈临澄伸手接住了早餐。
包子冒着热气,氤氲碰过他的手背。
“……”沈临澄另一只手推开门,让苏酒进去,问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苏酒咬了口油条,回道:“你家的鸟说它饿了。”
闻言,沈临澄转头去看在鸟笼里闭眼歇息的鹦鹉。
他目光撇过桌上还没来得及清扫的酒杯,眼底化了一层朦胧的波。
“谢谢。”沈临澄举起包子示意,吃了一口,包子被咬在嘴上没松。他走到院落那去,从树缝里挑出了一小包饲料,倒到鸟食篮子里去。
等两只手空闲了,他洗净了手,才把嘴巴上的包子拿下,和苏酒解释道:“它会自己开门找吃的,我只能把饲料藏起来。你下回想喂它的话,从那个树缝里掏一掏就好了。”
他们两个同时默契地坐在桌子两边,边吃早餐边看鸟。
鹦鹉得了吃的乖得很,也不忌讳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盯着。它甩了甩自己漂亮的羽毛,指甲盖大的嘴叼着小米。
“好聪明啊。我今早起来的时候它就飞出来了。”苏酒又喝了一口豆浆,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啊?”
“吃货。”
“噗……什,什么?”苏酒怀疑自己耳背了。
“吃货。”沈临澄又重复一遍,自己也有点没忍住。弯着眼睛去看苏酒,“我不是很会取名字,它很贪吃,就叫它‘吃货’了。”
吃货好像知道有人在叫它,但它并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应付了两声就接着吃自己的东西了。
早上九点半,阳光温煦又不热烈。
树枝又发出了新芽,嫩绿藏身青绿,是春意盎然的滋味。
苏酒笑出了声。
有人说食不言寝不语是有些道理的,苏酒这么一笑,险些没呛着自己。
他偏过头去咳了几声,却又忍不住返过头来把话说完。
“这名字真好。”
沈临澄眼见苏酒手忙脚乱,有点不知所措。他无奈地去看吃货,心道吃货。
·
虽说开店时间是十点,但实际员工还是要早点到。
他们要整理货架,清点商品。咖啡间也要清洗消毒,这样就不至于等客人来时无从下手。
“那你这家书店的名字还取得挺好的。”苏酒坐在车里的副驾驶,看着别有春离自己越来越近,就说,“别有春,‘未信我庐别有春’。”
“不好听怎么吸引顾客?”沈临澄打过方向盘,驶进了地下停车场。他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过也不全是我的主意。别人顺嘴说了一句,我就顺便记了一句。取名字时刚好想到了,算是无心插柳吧。”
苏酒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每家店的名字都有渊源和出处,他听过很多,比这更特别的也有。不过大概是沈临澄的解释是随便中透出了一种说不清的深度,苏酒觉得这店还有属于它的故事。
车子很快就停好了,苏酒解开安全带,又朝顶上的监控瞅了两眼。
“走了。”沈临澄一手虚挡,遮住了苏酒的视线。
苏酒回过了神,跟上沈临澄的步伐。
员工基本上都到了,在那耐心地打扫书柜。
空气里是熏香的味道,约莫是刚喷上,有点浓。
苏酒指了几个地方,顺嘴提到:“以后香水撒这几个位置就好了,不然太浓,这个点进来的人闻着容易晕。”
尤其是春天。
阮乐喜凑过来使劲闻了一口,点头嗯道:“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姑娘客气。”苏酒自然切换语言,陪阮乐喜演了起来,“小生只是斗胆提个建议,采不采纳可不由我说了算。”
“嗯……”阮乐喜歪起嘴来点着自己的下巴,“小女子觉得公子的提议非常不错,予以采纳!”
沈临澄从工作间拿出两件员工服来,就见到苏酒和阮乐喜两个人挨得极近,脑袋都快凑到一块了。
他走过去,不动声色地站在两人中间,侧耳听了几句。
苏酒先发现他来了,回过头来。
沈临澄手上拿的是工作服。
“上班了啊。”苏酒笑着接过员工服,抖了两下直接往身上套了。阮乐喜两只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瞟,悄咪咪说了一句,“店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的味道有点浓啊,会晕吗?”
沈临澄没什么动作,但是回道:“过些天我去买个别的香水。”
“不用这么麻烦。”苏酒以为沈临澄没听清他之前说的话,就又重复了一遍,“你这的香味很好闻了,就是撒太多。以后往我说的那几个点撒,说不定会好点。”
“可以。”沈临澄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看看还有别的地方要改吗,我一块记下来?”
苏酒环顾了一圈,摇头道:“不知道唉,先看看吧。整体来讲我觉得不错。”
“行。”
上午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没有什么人来。
这会并不是节假日或者周末日,进来店里的顾客挑了本书,或者抱着自己的电脑。去咖啡间点了点吃食,就自觉上楼去了。
苏酒和沈临澄在整理书架。
店里新到了一批书,上午刚进店。需要把旧书整理整理,腾出空位。
沈临澄踩在梯子上,按照顺序把要取走的书清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