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澄家也是个小别墅,两屋子间彼此隔了一道墙一条路的,中间的树起了很好的遮挡,这样别家就没法从窗户看到自家的东西了。
苏酒换好拖鞋,就看到沈临澄把灯打开,手上拎着菜进了屋。
他又低头看了看,不禁疑惑。
哪来的菜,什么时候拎的?
“你可以先四处逛逛。”沈临澄从厨房拿出一杯水来递给苏酒。他指了指楼上,“除了楼上那间关了门的房间——那是我的房间。其他地方你随意进,可以选自己想睡的房间。”接着,他又指了指桌上两大袋东西:“那是你会用到的东西,我已经买来了。要是有不满意的和我说,等会再买。”
苏酒回头看那两大袋生活用品,差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他写清单的时候有写过这么多东西吗?这得超一倍了吧!
沈临澄边观察苏酒的神色边系围裙,他温柔问道:“我现在去做饭,你有什么忌口吗?”
头顶的灯光把屋子都照亮,两人距离不过一米。苏酒上下扫视一遍沈临澄,然后在他围裙中间那朵卡通花上停留了一会。
那朵花上没有一点油渍,五片花瓣都在向他全方位展示自己的洁净。
事实上,这围裙从头到脚都是新的。
“……没,寻常的家常菜就行。”苏酒收回了视线,摇摇头,“随便做点就好了。”
天哪,他还以为是点外卖或者等会出去吃呢,原来是沈临澄自己做……
在苏酒的印象里,围裙干净就是人干净,等同于厨艺“干净”。
不是苏酒不相信沈临澄,他好歹也做过好几年探店了,吃过的新鲜物只多不少,多挑的嘴都被预制菜给治好了。
只是才来就让不会做饭的人自学成才,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你要自己做饭吗?”苏酒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他给自己解释,“其实我真的没有很饿。”只是肚子碰巧叫了一下而已。
沈临澄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自然而然地回答:“嗯,外面吃的话又要等很久了,现在刚好是饭点。”随即,他转过身走向厨房:“我就做几道,半小时就好。”
青年背影挺拔,围裙穿在身上却并不突兀。他把袖子绕起来,进了厨房掩了点门。
门是推拉门,中间是透明玻璃。沈临澄做事井井有条,这会已经开始清洗蔬菜了。
苏酒还端着水杯站在原地。
客厅的光很柔和,落在他身上既不刺又不闷。他深呼吸一口,感觉这里的空气真新鲜。
没动桌上那堆用品,他先绕着一楼转了转。
落地窗外有个花园,木栏石路。葱郁的树下挂了只鸟笼,仔细看的话,有只鹦鹉正埋着头打呼噜。
想了想,还是没凑过去。
苏酒转而上了二楼。
二楼的装修和一楼差不多,标准的新中式风。
这里没有过多装饰,从护栏处一眼向下望去,正好看到客厅全貌。
吊灯离他就几米的距离,光就比之前刺了些。
地板瓷砖映着苏酒的身影,左边是运动健身区域,右边隔了道楼梯,则是宽敞的茶室。
茶室两边都有房间,靠里的那间挨着电梯。苏酒就猜那不是主卧就是客房。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开了挨着楼梯这边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书。
窗户外的落日余晖已经尽了,透进来的阴影给书柜披上一层时代的朦胧。
办公桌上的文件整整齐齐,钢笔横在白色纸张上,金属质地的光泽。笔帽被主人搁置在一边,尖锐的笔端染上层浓黑的墨水。
随着门的打开,轻风掠过书页,将笔缓慢推走。
苏酒简略看了眼书柜上的书就退出来了,他不知道桌子上的文件重不重要。但毕竟是私人区域,还是别看了。
他退出房间,又走向另一间房。
沈临澄光做饭去了,连主卧客卧的地方也没告诉他。苏酒觉得自己每开一扇门都是在开盲盒。
他怕一不小心就和沈临澄的房间面面相觑。
大概是他的祈祷应了验,这回开的房间是个客房。
没有任何生活气息,和新的一样。
苏酒果断决定自己的新窝。
其实楼上还有不少房间,但那些房间都是关着门的。苏酒定下了这间房,就不用再费劲去思考其他房哪间才是主卧了。
但出于职业病,他还是上了三楼,一扇门一扇门地开。
但每次就开一条缝,观察一下里面是不是主卧就合上了。
沈临澄的房间是三楼靠里间,正好是他楼上。
那也挺好。苏酒想。
他回到客厅,逛了那么久,走得还是楼梯,他都累了。
三楼客厅和一楼不太一样,这里更生活化一点,沙发松软得很,窝在上面很舒服。
苏酒家里的沙发就是这种质地的,他一坐上去,颇有些在自己家的的熟悉感。
才坐没多久,手机就来了条消息。
-吃饭了。
就做好了?苏酒回了个好,然后从电梯口下楼。
来得可真巧,现在他是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