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时难每次回家打开门都能看见顾潇的身影。
小小的身影有时候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缝隙,双手抱膝依偎着;有时候身上披着薄薄一层针织毛毯站在窗户前修剪花的枝桠。
总结下来,都是再等时难。
不得不说,跟顾潇一起玩到深夜,眼睛都睁不开的日子真的挺开心的。
他们一起拼好了各种各样的别墅和房子模型,还有山水景画。
时难急躁,还是那么的不小心,割了一道道细细的口子,他不以为然摆摆手,夸大其词告诉顾潇:“不疼,而且又死不了。”
每当这个时候,顾潇总是满脸苦涩的咬着下唇,满眼心疼的给时难涂碘伏消毒,再找创可贴贴上。
涂完碘伏还会鼓起嘴,温柔的给他吹吹伤口,那气太轻柔了,像春天的风拂过柳条,吹的时难伤口痒痒。
他想抽回手,但娇弱的顾潇这时力气却异常大,按住时难的手让他抽不回去。
时难也不想跟她较劲,没有用全部力气刻意再抽了。
可能是顾潇意识到矫揉造作讨不到时难的欢心,开始以朋友的身份全心全意相处。
果然这样是管用的,时难对她的态度有了一丝转变,相处的日子真的不像时难想象中那么作。
但是时难不会反省,他依旧觉得是顾潇一开始的做法不对,本来说话就夹,一口一个哥哥谁不会多想?
尽管现在知道顾潇声音本来就这样,叫哥哥也是习惯,没有恶意也没有想得到什么。但他依旧保持原本的想法。
算了,当个朋友也不错。
这是时难睡觉之前想的最后一件事。
第二天午休。
时难给简易说了这两天的经过和晚上的想法,简易什么也没有多说,没有评判,而是语气轻轻说了句:“挺好的。”
时难拉着简易在小树林旁边散步,树木也都发芽了,点点绿叶为干枯的树渲染一抹生机。
这片区域现在没什么监控,一般情况下也不查。下课时间足的情况下,人会特别多,因为会有人来这里抽烟,来打架,更会有小情侣来这里偷偷约会。
晚上的时候更劲爆,凑近些甚至能听到呻、吟,喘息声,干什么可想而知。
“我跟你讲,我们拼了一堆模型,好多年没拼了,我还以为我不爱玩了呢!”时难皱皱鼻子,不自觉露出抹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嗯。”
“不过我昨天又划了好几道口子。”时难眉心微微皱着,把拉着简易的右手松开,摆到简易眼前。
“太疼了,给我吹吹。”
简易闻声看去,但看到的已经贴上创可贴的手指,指尖划过创可贴,隔着阻挡物抚摸下面的伤口。
早就不知不觉中结痂了,把结痂扣下去可能都好了。
他不解:“都贴上了我怎么给你吹?”
已经准备好被简易吹吹的时难这才意识到创可贴还在手上,一下子收了回去,有些后悔让顾潇给贴上创可贴了:“哦,也对。”
时难心说下次不让她贴了。
甩甩脑袋,头发随着摇曳的幅度在半空中随着风飞舞,脸上依旧是不驯的笑容。
“你…会觉得她越来越好吗?”
简易不理解时难为什么要忽然笑,心里最害怕的事情也不自觉浮上脑中,嘴角抽了一下,情绪变化很大,声音怯声怯气,像是在心中徘徊了好久才说出来的。
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不对。
怯声怯气不像简易的风格,不自然的语气平常说多了,那是因为身边人事多,瞬息万变,见怪不怪了,但现在语气更多带着的是担心害怕。
看着简易愁眉不展的表情,时难对这话更不明白了:“什么?”
时难停下脚步,想要从简易的嘴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什么会不会觉得她越来越好?
觉得谁?
看着时难犯呆却又认真的样子,简易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多虑了,恢复成平常春风如沐的表情。
“没什么。”
这是时难最喜欢的样子,笑容如应季的暖阳,眼神里是无尽的柔情,让人陶醉其中。
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可时难就是一口咬定:“撒谎!”
可能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所拥有的魔力吧。
简易的笑容逐渐僵硬,到最后完全消失。
时难挤了一下眉头,疑惑:“为什么骗我?是我哪里让你觉得不开心了?”
确实,但准确来说是不安心。可简易没说。
他的沉默只会让时难更加好奇和郁闷,时难喋喋不休追问,“快说啊,你这样我很着急的。”
一方的眼里是怀疑,犹豫;另一方则是心急如焚。
好吧,可能是真的没理解。
自己这样只会让他越来越着急上火,简易不忍心。
冒着试探和好奇的心,简易又重复一遍,只不过,这次带了姓名“你会觉得顾潇越来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