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似乎更是清冽,刺得忍足谦也一个激灵。
“想、想好了,我、请,请……请二位大人成全!”虽然牙关不住颤抖,但他的话总算是断断续续说完了。
幸村收回压在那画像上白玉般的手,轻笑一声,“既如此,有这画像,便是没有我的事情了。”幸村转身对仁王道。
说完,便再度转身看了看地上愣愣望着自己的忍足谦也,“你且放心,有仁王大人在,任何难题迎刃而解。”
忍足谦也只觉幸村那笑容里充满蛊惑,像是烈酒烧过心头,疼痛之中又教人甘之如饴。
半月后,京师名门吉田家的湘岛小姐风光出嫁,同爱侣忍足郁士可谓郎才女貌。
又过了些时日,忍足派小厮送来重金,为答谢仁王出手相助。
兴致来了,仁王便同那小厮聊了几句。那小厮原是吉田家的,如今看倒是对忍足少爷推崇有加,“要我说,忍足少爷真真是一大善人!先前我们老爷妇人还嫌弃忍足少爷家境贫寒,且为人浪荡多情,恐配不上我家小姐,可婚后他却自知收敛,为人处事也极为谦逊有礼。”他说得绘声绘色,“而且人族少爷这经商头脑当真了得,短短这才几日,便盘活了吉田家一只不甚景气的两家铺子,如今老爷大为欣喜,准备日后将祖业都交予少爷打理呢!”
待送走了那小厮,仁王有意听听友人如何品评这故事的走向,便到院中花圃处寻人。
隔水相望,幸村独自一人静坐园边石桌旁,笑眼看着一道模糊虚影凭空操控物件,灌溉花草。
仁王深吸一口气,几步踏过石桥来到幸村面前,“我说,又在指使德川干活啊,这许久未见,我看你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他说,便伸出食指点戳着幸村的肩窝。
还没戳几下,就冥冥中被一股力道阻住。
仁王扭头看向那虚影,横眉冷对,“你这家伙!如今半死不活的,都还想着替他出头呐?”
话音未落,他便自知说错了话。
“仁王。”自打柳生所托之事了结,幸村应邀借住仁王宅邸,如今已是半月有余,幸村第一次对着好友冷下了脸色。
仁王赶紧认错,“我很抱歉,幸村,我不是那个意思。”
幸村没有接话,只是像失了所有兴趣似的,一挥衣袖,一边正看着他的德川和也的虚影便消散开去。
“你寻我何事?”幸村淡淡问道。
仁王暗自缩了缩脖子,知道他不欲再提先前的话题,便自觉讲起了故事,“忍足谦也,哦,如今要叫他忍足郁士了,先前不是成功迎娶了吉田家的那位小姐么,刚才差人送来答谢,颇为丰厚,吉田家上下似乎也对他赞誉有加。”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纠正,“对他和忍足郁士大相径庭的部分赞誉有加。”
“哦?是么。”幸村摆弄着身前的藤草,“不知未婚夫婿死而复生,吉田小姐感受如何。”
仁王耸肩,“无非瞒得住或瞒不住,这多年兄弟,若有心瞒过害相思病的吉田小姐倒也不难。不过就算发现真相,有一般无二的容貌在,又显得忍足谦也此等做法那样痴情,吉田小姐若被打动也不足为奇。左右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是么。”幸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随手摘下几片花瓣往池中抛去。
圈圈涟漪相互碰撞,竟是片刻间形成一处小小的漩涡,缤纷的花瓣随波飞旋,一些被卷入湖底,只零星几瓣幸免。
仁王啧啧称奇,“你这堪舆的手法,怕是三津谷大师来了也要自愧不如。”
幸村静静等到水波消散,方才开口,“惯常的小把戏罢了,怎能与三津谷大人相媲。”
仁王只道他在一味谦虚,“结果如何?”
幸村笑了笑,“出乎意料。因果纠缠,身在其中者皆要自食其果。你且等着吧,不会太久的。”
又过了月余,掌管了吉田家大半产业的忍足为自己置办了一处豪宅府邸,已从寒门公子摇身一变成了城中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