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反正面具下也看不出来。不过对方抱着人偶不撒手一直盯着自己，反应八九不离十。

零适时赞道：“大叔好反应。”

“练的久很正常。”装模作样谦虚了句，海乱鬼听到夸赞，心满意足的放下少年。

人偶白色的外衣被风撩起，将机械的关节露出，他自己对此并无概念，但海乱鬼看到了。

联系刚刚抱着少年手上过轻的重量，还有接触时非人的质感，海乱鬼浑身一颤，慌忙退后两步，没注意摔倒在地。

“呃，大叔？”

瞥了眼不远处看到这幕想笑不敢笑的小弟，海乱鬼一把扯住零的胳膊，没看到她身上同样的机械神色微松。

他压低声音：“你确定那是你弟弟？”

稻妻自古有精怪，虽然有狐斋宫大人制约，偶尔偏僻处会出一些恶怪害人。

这个时间大妖的时代刚刚过去，失了约束的恶鬼精怪变本加厉，无怪乎他这个表现。

但无论是零还是人偶对此都毫不知情。

被问到那人是不是她弟弟，零有问必答：“是啊。”

虽然是她单方面“灵机一动”宣称的，但人偶也没反对啊。

所以没有问题。

不，问题很大。海乱鬼面如菜色，他不怕人就怕那些精怪：“可是他、他……”

“他胆子小，又不爱说话。大叔你别吓到他了。”

到底是谁吓谁啊？荒郊野岭发什么善心，早知道就不管了。

他看看人偶，又看看零。

生怕惹怒前者大开杀戒，小声嘀咕：“你们长得都不像。”

此时在他眼里，零俨然已是被精怪洗脑的可怜人。

“因为不是亲的嘛。”

“你知道？”海乱鬼大惊。

想到温迪说过的人偶的来历，她决定让措辞更严谨一些：“准确来说都不是一个物种。”

海乱鬼要哭了：“那、你都知道，你……”

零无所谓的拍拍海乱鬼肩膀，虽然后者身形高大，但此刻依然坐在地上，伸手就能碰到。

“有些人关系亲近，但连亲人都能出卖，有些人明明第一次见就愿意施与援手，就像大叔你。既然如此，成为亲人前素不相识又有什么关系？”

她看向人偶，对海乱鬼说：“他需要我。”指任务内容。

“我也需要他。”指任务对象。

“大叔不也和其他人是这样吗？”

海乱鬼：好有道理，可是他们都是人啊。

“别纠结了，至少我们现在是亲人了。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开饭？”

少女的眼睛很有神采，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单纯。不过明知少年有问题还敢带在身旁，想必并非全然如此。

而少年。

他目光匆匆一瞥，心惊肉跳立马移开。不怕，两人同行这么久都没伤少女应该是好的那种，他有那么多小弟，没什么好怕的。

“大叔？”

海乱鬼叹气，他能怎么办？反正就一顿饭，精怪就精怪吧。

从地上爬起，把零放在两人中间，海乱鬼和少年离得远远的。

“都过来吧，现在就能吃。”似乎刚才摔倒扭到脚了，走起路来踉踉跄跄。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踏鞴砂？等会儿就打算走吗？”

零：“昨天还是今天，饿的记不清了。我们也没地方去，大叔你方便收留我们几天吗？我可以捕猎干活。”

海乱鬼一个没站稳再次扭到。

“嘶——”

“老大！”野伏众争先恐后飞奔而来。

“大叔你还好吗？大叔？”零手忙脚乱加入其中。

不知所措的人偶和生无可恋的海乱鬼一同沉默。

“够了。”海乱鬼中气十足：“都站远点儿，我自己能起来。”

现场秩序恢复井井有条状态，他满意点头。

零上前一步。

海乱鬼惊恐：“你也站那儿别动。”

见零停下乖巧点头，他松口气，缓声问：“什么事？”

“我会正骨。”说着，指了指海乱鬼的脚。

“有心了。”海乱鬼一点儿的不敢动，“阿勇，带他们去吃饭。”

“哦，好。”阿勇招呼了声带走零和人偶。

海乱鬼一生长叹，默默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另一头，零跟在阿勇背后对人偶小声说：“他们都是好人，大叔还因我们伤了脚，不如最近跟着他们帮帮忙吧。”

人偶并无意见，但前面听到这句话的阿勇却拒绝了。

刚才的意外有些乌龙，虽然怪不得两个孩子身上，但他猜老大最近估计也不像看到他们。

零敷衍的答应，一看就知道没放弃原本想法。

阿勇对零缺乏了解，并不知道这点，听到答应后说：“这就对了，热心和感恩是很高尚的品格，你记着就好。现在，我们不用帮助的。”

零对人偶说：“他在夸你。”

重点完全错误。

阿勇：“……我也在夸你。”

少女瞬间高兴起来，并决定和现老板分享这份喜悦：“你听到了吗？他说真的吗？”

目睹全程的温迪大脑放空：不，我觉得你不仅缺心眼还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