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放下帘子往里屋走。
周夫人坐在床榻边,苏环真便蹲在她身旁。她突然牵起儿子的手,问道:“环真你老实跟娘说,你在县衙究竟是怎么当差的。”
此话一出他手抖了一下,知道定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
“我…我自是协助长官办理公务,还……”
周夫人长叹一口气,“你只要一做亏心事说话就会变得结巴。”
“环真,你可知当初为娘为何执意要给你起这个名字。”
苏环真道:“儿子愚钝。”
“守真志满,逐物意移。环真环真娘希望你将来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要坚守你的纯真与本性,不要被外物迷了心智。”
苏环真道:“娘,是有谁来过我们家么?”
周夫人:“谁来过,说了什么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方才说的那番话是为娘对你的期望,那只是我想让你成为的人,但重要的不是我想让你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是你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县衙。
“回家做什么,去这么长时间?”冯霄见苏环真回来。
“……就那个东西。”他哽咽了一下
苏环真问道:“冯大人,看这状况我们那事还办得成么?”
“自然。”
冯霄见苏环真眼神躲闪觉得有些不对劲,方才人来的时候都还不是这样的,怎么回去一趟跟换了个人似的。
冯霄把手背在身后,他道:“这几日公务繁重,衙门里离不开人手,你莫要回去了,就住在衙门里我们尽早处理完这些事。”
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便不觉得奇怪,也就应下了。
苏环真走后,冯霄偷偷派了一人吩咐他去把苏环真家里那母亲给我看好,不准她逃了。
沈然之和苏环真有旧交情,他难免不会为着昔日的情分而改变主意。冯霄觉得他们定是还在这城中,还与苏环真说上了话动摇了他的决定。
冯霄吩咐钟捕头:“你带着人去挨家挨户的搜!”
钟捕头抱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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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鸩止和沈然之付好这几日借宿的费用,告别了老翁他们家。
顾鸩止饶有兴致地问道:“你那故人都背叛了你为何还愿意再信他一次?”
“苏环真听完周夫人的话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坐在冯县令他们的致富船上,一是意识到自己行事之错误但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他不敢反抗就只能憋在心里。”沈然之低笑道,“你猜他会选哪一种?”
“既然我们都去找周夫人了,那自然是第二种。”
“嗯。”沈然之肯定道。
“环真他从小有个毛病,只要一做亏心事说话就会变得结巴,冯霄定是会察觉到他的异常之处,并怀疑他见了我们,接着。就会顺理成章的派人来找。”
顾鸩止道:“所以我们也就顺理成章的转移阵地了?”
“自然。”
“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可是以万金之躯,亲导虎狼之穴了啊。”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么?”
顾鸩止失笑他知道他有计划,有安排并且相信他这就够了。
良久却听沈然之道:“环真他……总是不坏的。”
顾鸩止侧身看着他沈然之,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感。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真心实意地夸别人。虽然夸的不是自己,但看他那种悲观的态度没那么严重了总是好事。
他们这会藏进了王府一间废弃了的杂物间里,这地儿虽然条件不好很多活动还受限制,但却是最安全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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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捕头带人查到老翁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他们一家人站在前院,衙役进屋查过了没有多余的人。
钟捕头问:“这几日有没有人来你们家借宿?若是你们不如实交代那就是包藏罪犯,衙门要治你们的罪!”
老翁和婆子望着对方,不知当怎么回答。衙门说他们是罪可依这几日的相处来看,他们觉得不是。
男人站出来回答:“不曾有人来过。”
夫唱妇随:“对!”
钟捕头绕着两老人走了一圈,摸摸下颌蹙眉道:“还想骗我,方才他们俩相互使眼神你以为我没看见?”
男人按住娘的双肩,解释道:“他们不是在递眼神。他们只是年纪大了记忆不怎么好使,记混了。我们家的确来过借宿的人,但那都是上个月的事了。”
他们和钟捕头解释了好半天,亏夫妇二人生的两张能说会道的嘴,把钟捕头哄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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