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意识到，她打断了长公主的话。

等卫凌霄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公主正定定地垂眸盯着她看……

“属下有错！”卫凌霄下意识地就跪得笔直，从头到脖子再到脊背腰腹，硬挺地有如一杆长枪，“请公主责罚！”

“责罚吗？那就今晚来给本公主值夜吧。”赵颜华用脚尖点了点卫凌霄的大腿，肌肉非常的紧绷，但并没有过分的粗壮。

疑惑从赵颜华的眼中一闪而过，她负手往花厅外走去：“卫凌霄，若一个月后你还不能对暗卫署了若指掌的话，你也就不用当这个卫大人了。”

“是！属下听令。”卫凌霄朗声应道。

花厅内的宫人全都跟着离开了，只留下卫凌霄、何叶、白莲三个人还跪着。

卫凌霄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长公主的背影，直到从拐角处消失，再也看不到后，她才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

但何叶和白莲依旧没有。

她们两个人并排跪着，头还贴在地上，哪怕后背已经冷汗淋漓，微微发抖，都没有要直起身、或者歪倒侧坐在地上的打算。

也不知道是该夸她两会揣摩长公主的心思呢，还是该骂她两不守“贴身”的职责。

卫凌霄冷呵一声。

假如退一万步，她也犯了严重的罪，那她肯定不会死板地跪在这里。只要长公主没有彻底剥夺她贴身暗卫的职责，她就一定会坚定地跟在长公主身边。

就算被剥离了，她也一定会飞快地交代好自己的继任者，简明扼要地将守卫的要点重点告知，请继任者继续好好地守护公主。

“你们两个，没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吗？”卫凌霄摸着自己的下巴，等了又等，可就是不见这两人有动静。

“我贴身暗卫的衣服要去哪里领？今晚守夜要遵循什么规矩？长公主的习惯是什么？长公主府的要塞是哪几处？这些要紧事你们都不准备交代给我吗？”

“行，那你们就跪着吧，本大人就先随长公主回府了。”

卫凌霄意思意思地问了几句后，就脚底抹油地一溜烟小跑走了。

要是换成上辈子的自己，现在肯定被排挤得寸步难行，可谁让她是重生的呢？

确定完这两人是真的自私自利不要脸之后，卫凌霄下了她“升官”后的第一条命令。

让庄子的管事们看管好花厅里的两个罪奴，只要长公主府一日没有传来赦令，何叶就一日不是暗卫堂的副首领。

暗卫堂的暗卫不仅不能私下接济救助两个罪奴，还要死死地看守住两人，绝不能放她两离开庄子。

是夜。

天刚刚暗沉下去，换上青衣金腰带的贴身侍仆服的卫凌霄，就已经站定在了长公主的房门外。

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守着，听着长公主闲适的踱步声，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偶尔会心一笑的愉悦声，还有沐浴的簌簌水声。

卫凌霄想，真好啊！

这样的日子。平静，安定，都还活着。

“唰”“唰”，刺骨的寒风吹动了树叶，可卫凌霄不觉得冷，至少她胸口烫呼呼的，不再像是少了一块一样，呼呼贯穿冷风了。

“唰”“唰”，房内有脚步声渐近。

“卫大人值夜连个汤婆子都不带？”门由内打开，随着地龙暖气往外冒的，还有几分沐浴过后的香气。

赵颜华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寝衣，带着几分湿气的发丝顺着她白皙修长的脖子垂落，几缕调皮的，更是钻进了微敞开的领口里，消失在锁骨处。

卫凌霄的呼吸猛的一滞。

“喏。”赵颜华伸手将怀里的汤婆子递出，“本公主手底下的人，可从没有短命的，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