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听话地靠过来,低头含住他的唇瓣。
时绮情不自禁伸出胳膊,正想环上他的肩膀,这才注意到自己双臂也残留有桃花似的痕迹。
商随到底在他身上留了多少吻痕?
但很快的,时绮来不及思考更多。
嘴里软绵绵的触感令他浑身酥麻,商随勾着他亲吻,灵活的手指滑上他的脊背,熟练地找到对时绮来说最舒服的位置,慢慢抚摸。
时绮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药物逐渐融化。
他迷迷糊糊嘀咕:“好多水。”
黏黏糊糊的,不喜欢。
商随笑了一下,意有所指:“现在可不算多。”
昨晚到最后,时绮意识不清开始说胡话,说自己想吃蜂蜜。
明明什么都吃不下去,却缠着他索要食物,简直像是某种香艳的梦境里才会出现的精怪。
商随见他神色茫然,轻舔一口Omega饱满的唇瓣:“宝宝,你昨晚像个小喷泉。”
时绮莫名其妙:“我昨晚又没上药。”
商随笑得止不住,眼角眉梢好似染上春色。
时绮怔然地望着他,仿佛被勾住一般,铃兰的香气不受控制溢出。
半晌过后,时绮倏然觉得不对。
被美色迷惑的大脑慢半拍地转动,察觉到商随笑这么好看是在对他开黄腔,时绮恼怒地推了他一把:“你脑子里装的什么骚东西!”
商随没有抵抗,顺势往后倒。
他的睡袍带子系得松松垮垮,很快散开,时绮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不少抓痕,从宽阔的肩膀一路延伸至紧致的腹部。
好像有几道还破了皮。
时绮看了好几眼,不免心虚。
注意到他的视线,商随立即顺杆子往上爬:“小绮好粗鲁,都把我抓疼了。”
即使明白他大概率是在装柔弱,时绮还是道:“那我也给你上个药?有没有什么治抓伤的。”
“不用,”商随说,“你亲一遍就不疼了。”
时绮难以言喻地看了他一眼,唇瓣微动,商随猜测可能是想问他是不是有病。
但到最后,时绮什么都没说。
真是乖宝宝。
想到这里,商随目光转动,注意力不知不觉被时绮腿上的铐链吸引。
他伸手扯了一下,神情愉悦地评价:“猫链子。”
“……”神经病。
他不理人,商随却来了劲,用锁链绕过他的腿,又轻轻在他的小腿肌肤上画圈:“小猫宝宝,你喜欢什么样的链子?下次换红色怎么样,会很衬你的肤色。”
商随的语气黏黏糊糊,令时绮联想到自己社交账号下的留言。
在他恋爱之前,大多数粉丝都对他宝宝长宝宝短,时不时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看我心情,”时绮说,“如果你下次能让我高兴,就随便你。”
时绮补了一句:“不是你的话,我才不要被这种东西困住。”
商随手指顿住,抬头看他。
先前那股病态的劲头退去,像是被时绮不经意说出的话戳中,商随眸光盈盈:“小绮……”
一大早商随的情绪便格外充沛,一个人就能演完一出情景剧。
时绮实在没法再和他折腾,往后一躺:“我想再睡一会儿。”
他抬腿轻轻勾了一下Alpha的肩膀,既像撒娇又像命令:“你上来,陪我睡觉。”
商随乖乖答应一声。
他的头发还没干透,没像时绮一样睡下,而是半躺在一旁。
像是知道时绮喜欢什么,商随自觉地放出了一点儿甜蜜馥郁的信息素,手臂一揽,将他整个带入怀中。
时绮顺势缩进他怀里,忽然想到什么:“你说,沈千俞和江砚现在怎么样?”
沈千俞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时绮不禁喃喃:“不知道他们和好没有。”
“你还挺关心。”商随笑笑,“先睡吧,睡醒我去问问。”
时绮点点头,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商随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拍他的背,哄着时绮入眠。
他先前注意力都在时绮身上,没来得及管别人的事情。
现在想想,时绮五天前把沈千俞的地址发给江砚,那晚正好是雷雨夜。
该说不说。
时绮还真是给沈千俞送了一份大礼。
-
轰然作响的雷鸣划破寂静,室内画面短暂变为黑白。
沈千俞尝试给自己倒酒,却半天不见动静,慢半拍发现手边的酒瓶空空如也。
他揉了揉太阳穴,才看见桌上摆着好几瓶被喝空的威士忌。
他鲜少酗酒,近些日子他和江砚断掉联系,不得已用酒精麻痹神经。
或许是因为窗外令人生厌的雷雨、又或许他心情糟糕到极点,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不受控制浮现。
八年前,他和母亲在海城旅游,下山时突逢暴雨,有人主动将车停在路边。
车主是个样貌儒雅的中年人,看起来像是Beta,言谈举止间透出一股奇异的亲和力,轻而易举便能获取他人信任。
沈千俞后来才知道,那是海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那股诡异的亲和力,则是精神操控的结果。
往日他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但在那一天,他稀里糊涂和母亲一起上了车。
再醒来时,他被麻绳束缚手脚,关在地下室里,母亲在一旁昏迷。他依稀听见外界雷声大作。
他似乎被注射了镇定类的药物,头脑不甚清醒,只能看见不远处昏黄的灯光和两道对峙的人影。
“两个人中选一个,只要你随便剁掉一根手指,我就让他们多活一天。”
那道说话的声音有几分耳熟,沈千俞反应过来,是让他们搭便车的车主。
与先前温和儒雅的模样不同,他的语气激昂亢奋,沈千俞闻到快要炸开的信息素,这才意识到对方是个伪装成Beta的Alpha。
“整整十根手指,这对母子能多活十天,怎么样?很划算吧!”
另一道身影似乎是个少年,沈千俞听见他不断拒绝,却被步步紧逼,Alpha抓住他的肩膀循循善诱:
“你可是帮忙续命的大恩人,他们死了都会感谢你的!”
属于Alpha的信息素极为霸道,是一种带着血腥气的腐肉味,即使相隔一定距离,也令人遍体生寒。
少年被信息素压制,终于崩溃道:“别动他们,你剁我的手吧!”
“身为同类,我不会伤害你。”Alpha稍作停顿,“但你不愿意,我只能杀了他们。”
少年声音颤抖:“……不,不行!!”
“要不要问问他们的意见?”Alpha笑着说,“是愿意被剁掉手指,还是愿意就这么死掉?”
见他不说话,Alpha骤然拔高声音,冷酷而狂热地说:“问问吧!小少爷,可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高人一等,生来就有主宰他人生死的权利!”
“作为被屠戮那一方,以往他们都别无选择。”
沈千俞隐约感觉到有人一步步走近,将刺骨的冰水泼在他脸上。
他被迫清醒过来,勉强看清楚周围的场景。
他听见Alpha补完后半句:“当然啦,我们偶尔可以听听这些家伙在想什么。”
他被人一把抓住头发。Alpha像对待畜生,毫无怜悯之意,恶魔般的眼睛从他脸上掠过:“小子,你想怎么选?”
比起和他说话,Alpha更像在逼迫另一个人。
不远处的少年因为信息素压制神情苍白,他跪在地上,嘴角带着血丝。
四目相对,沈千俞在少年眼中看见压抑的愤怒和濒临爆发的绝望。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商随。
……
……
叮咚、叮咚——
有人在外面按门铃,边拍门边喊:
“商随?商随你在吗?”
半天等不到动静,电话又打不通,江砚终于怒道:“这人怎么不接电话啊,素质好差!”
他气得絮絮叨叨,房门从里面骤然拉开。
江砚欢喜道:“你终于开门——”
看清楚来人,他表情一僵。
江砚和沈千俞对视须臾,只觉得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不等他往后退,手臂被人一把攥住。
沈千俞的信息素和浓重的酒味混在一起,接骨木冷淡自持的味道显出快要失控的狂热。
黑暗中闪电撕开夜幕,雷鸣持续不绝。
沈千俞目不转睛注视他,蓦然一笑。
偏偏在他厌恶的雷雨夜送上门……
真是一份大礼。
江砚被攥住手腕,逃脱不能,只得干巴巴地和他打招呼:
“那什么,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