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梅用完晚膳后,拉着川竹去溪边散散步,未料刚踏出门扉,便撞见了温淮知。
“哥哥!”温梅激动地大喊,见男子抬眼看自己后才兴奋地挥了挥手,待温淮知走近时,方才搂着温淮知的手臂疑惑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温淮知扶着温梅,同时对川竹微微颔首示意,温声道:“进屋说。”
三人回到堂中,安坐桌旁,不到片刻,祖母也出门查看,见温淮知安然归家,才放下心来,含笑返回房中休憩。
温梅双手托额,一脸好奇地看着温淮知,催促道:“哥哥,你快说发生了什么。”
于是温淮知将今日在途中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关于游牧与中原之消息,一一陈述,只是对昭雪姑娘以及所谓的淮乐公主只字未提。
时绾眠垂手于膝,当听到游牧要与中原开战时,袖中双手却不觉微握。
无论是哪一方战败,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川竹,川竹!”温梅见她失神,伸出手在川竹眼前晃了晃,见她回过神来后才问道:“你在想什么呀,一直发呆。”
时绾眠摇首一笑。
只怕现在关口检查会更为严格,如果只有这件事的话,兄长或许尚且安然。
此刻,思来想去终归无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段时日里扮好川竹的角色,不叫有心人怀疑。
“他们不开张的话,哥哥你以后岂不是不能再去乌托县看书了?”温梅听到这个消息后,情绪有些复杂。
“嗯。”温淮知有些惋惜地轻抚桌上的蓝书。
这是与都城律法有关的书卷,分为上下两册。
在此之前,他已经用了一个月时间读完了上册,本来以为今日能看到下册,便迫不及待地赶去乌托县。
哪知世事多变,心中虽有遗憾,不过,他还是更不愿听闻战事来临。
时绾眠听完他们的对话,才分散了些注意力。
原来温淮知过去经常彻夜不归,竟是为往乌托县求知。
也是,要养家糊口,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在既不增添家里负担的条件下满足自己所追求的梦想。
时绾眠心中感慨,温淮知这般毅力,并非常人所能坚持,或许日后,他会有一番大作为。
时绾眠看到他极为不舍地轻轻抚摸着桌上的蓝色书卷,她倒是识得。
在她还没有到中原时,曾托哥哥派人给她带回这两册书籍,内容也算是有趣。
看温淮知那惋惜的样子,应该是只看完了上册集,没有机会看到下册,心中难免失落。
“这是...都城律法?”时绾眠故作惊讶。
“嗯。川竹姑娘也看过吗?”温淮知问。
“以前夫人让我做伴读时,我也会翻阅一些书,以便和小姐有更多的话题。而这都城律法,恰好我也看过,内容甚是精彩!”她微微弯眉。
“川竹姑娘竟也如此认为?”温淮知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彩,语调微微上扬,仿佛在期待着与之深入讨论。
他手指轻轻拂过书页,似是无意间表达他内心遇到书友的欢喜。
某种程度上,旁人无法与他共鸣,温淮知在石林县的确感到孤独。
时绾眠点点头:“我还看过下册集,觉得内容十分有趣,能记得个七七八八。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日后晚膳我可以与你讲。”
温淮神色犹豫。
思索片刻后,他心中那股孤男寡女的念头逐渐成形,最终还是礼法战胜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