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松柏的清香,拂过时绾眠单薄的衣衫,带来阵阵凉意。
茯苓用木壶从河边汲来一些清水,递给时绾眠:“公主,喝些水吧,再过十五日,我们便能抵达梧落镇了。”
茯苓见公主出神,误以为她是担忧太子殿下,于是安慰道:“公主放心,太子殿下已筹谋周全。”
时绾眠点点头,抬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茯苓坐在她旁边。
“奴婢……”茯苓颤抖着声音,想开口说什么尊卑有别之类的话时,却被时绾眠打断。
“你和哥哥是在一起的吧。”
一路行来,她早已察觉茯苓骑马时细微的动作。
茯苓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心中暗叹淮乐公主的洞察力太强,比起太子殿下来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双手紧握,欲言又止。
像是自己也没有想过去承认这件事,她只想着,能陪在太子殿下身边就好。
忽然,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涌上,茯苓忍不住干呕起来。
时绾眠见状,握住茯苓的手腕,为她把脉。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茯苓,你已有身孕。”
茯苓惊慌失措地抽回手,脸色苍白,眼神迷茫,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她终于明白,这几天骑马时身体的不适,并非单纯的劳累。
想到此处,茯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张地解释道:“奴婢该死!与太子殿下无关,奴……”
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已近在咫尺。
“走!”时绾眠一把拉起茯苓,两人翻身上马,继续逃离。
连续几日的奔波,加上茯苓反应加剧,几个时辰后,茯苓已头晕目眩,虚弱不堪。
行至一刻钟后,时绾眠发现不对劲,南下的路途不该如此陡峭。
欲调转马头,却发现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只得继续前行。
不到半刻钟,二人被逼至一处断崖绝壁,前方迷雾弥漫。
“公主,奴婢罪该万死!”茯苓绝望地跳下马,双膝跪地。
她竟因身体不适,选错了方向....
她辜负了公主和太子的信任,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马蹄声越来越近,茯苓迅速绕到时绾眠身后,从腰间抽出匕首,抵在时绾眠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压低声音道:“公主,待会儿就说奴婢因钱财劫持了你。”
还未等时绾眠说话,那群人就已经追了上来。
追兵已至,时绾眠看清来人,竟是......
父皇。
他褪去龙袍,亦憔悴了许多。
明明内务还有一堆事未处理,便追出来寻她么?
中年男子看了看时绾眠,确保她没受伤后,才看向她身后持刀的女子。
跟在他后头另一个身披战甲的人,时绾眠也认得,他是沈复的麾下之一张松。
“朕不管你为了什么,现在放下她,朕都可以放你走。”
茯苓冷笑一声,轻轻划破时绾眠的脖颈。
鲜红的血液慢慢顺着刀尖滑落,这时她才开口:“给我准备万两银票,还有一匹马。”
张松怒道:“姑娘以为皇上和沈家大军是出来游行的吗?万两银票?”
张松看着这不知好歹的女子,感觉她真是愚蠢至极,五十两说不定大家凑一凑,也能当面拿出来,她居然开口就要万两。
茯苓头有些晕眩,这才意识到方才随口说出的数目有些大了,犹豫片刻后,准备改口。
然而,像是料到般,中年男子举起手随意挥了一下,示意张松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