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你们了?”谢毓朝看着面前两人尴尬的神情,冷冷地说道。
云今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谢毓朝,好像自己做错事一般,她只觉得谢毓朝一身冷气地朝他们走来。她鼓起勇气抬头偷偷瞄他,却发现他看都没有看自己,径直走向了陆衡。
陆衡看着谢毓朝沉着的脸,有些警惕,不知道他刚刚是否听到了他与云今的谈话:“摄政王找我何事?”
“与你聊聊‘山火’之事,”谢毓朝故意拉长话语,看着陆衡瞬间阴沉的脸,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刚从谢家军的藏身的山洞回来,路过此处,便见云今和陆衡边走边聊。因为不想碰面,就站到了树丛后,想等二人走过去,却听见二人谈话间提到了“山火”,他这才留下。没想到,看见陆衡把她搂在怀里,心里竟有些不痛快。
云今听到谢毓朝的话,头皮有些发麻,料想他定是知道了什么,在试探她跟陆衡,“既然殿下与陆大人有事要聊,那我就先告退了,”说完拔腿就走,毫不停留。
谢毓朝看着云今走远的背影,毫不留情地对陆衡道:“谢某竟不知,陆大人竟是个情种。”
陆衡听到这话并不气恼,笑着反驳道:“摄政王也不差,竟喜欢偷听墙角。”
云今连走带跑回到住处,站在门口喘气。
云澄从屋内出来,看到云今这副狼狈的模样,嘲笑道:“怎么,有狗追你?”
云今想到谢毓朝刚刚冷着的脸,一本正经地回道:“有狼追我!”
她回到屋内,喝着从家带来的石榴酿,想着刚刚跟陆衡的谈话。听他的意思,谢毓朝已经做了准备,还调了谢家军来。
根据上一世的情况,谢毓朝只需要按照陆衡的提醒,谨防山火就行。那意外射中圣上的箭,想来也会因为这次严谨的布防避免掉。可为何,谢毓朝还会调来谢家军?圣上知道吗?还是说,他在做别的打算?
直到秋日围猎当天,连续的巨响声在山间回荡,接着是山火快速蔓延,巨石滚落。到处都是惊叫声,参加围猎的人到处逃窜。云今望着眼前的景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和愚蠢。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改变,无论怎么预防事情都会按照上一世的情况发展。
她呆呆地站在山脚下的营地中,直到余和笙从休息的帐篷中冲出来,抓住她:“安安!”
云今仿佛突然惊醒,她看着母亲惊慌和焦急的神情,急忙问到:“父亲和阿澄呢?”
“你父亲跟着圣上到山中围猎了,阿澄早些时候说与书塾的同窗一起去山中猎兔子,现在还没回来,”余和笙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她强忍着眼泪,用几乎哽咽的声音回答,她不断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还是被周围人的恐慌带动着。
云今听到母亲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父亲应该是无碍的,大部分侍卫都跟着圣上去了,陆衡,谢毓朝也去了,而且父亲本就武功高强,寻常人伤不到他。可是阿澄……跟着同窗?
千万别是陈白!千万别是陈白!
云今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
她看到营地驻守的侍卫已经开始维持秩序,疏导家眷们撤退,毫不犹豫地拉着余和笙走了过去。她抓住一位禁军侍卫:“大哥,麻烦你照顾下云相夫人,务必保证她的安全,”说完挣脱了余和笙的手,快速往反方向跑去。
“安安!安安!”余和笙这才反应过来,她看着云今的背影撕声大喊,想要挣脱侍卫,跟着云今一起去山中,却被禁军侍卫死死拉住。
“夫人,那边很危险!您别过去!”
“放开我!我女儿过去了!”
无论她如何哭闹,那位大哥都不肯松手,连拖带拽地将余和笙拉进了安全帐中,与其他的家眷安置在一处:“夫人,得罪了,您先在此处吧,这里很安全。”
云今从山下一路反方向跑上山,周围的喧闹声渐渐消失,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云澄,心里十分焦急,只能边跑边喊:“云澄!云澄!”
一个不留神,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云今一个跟头载到了地上,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她顾不上疼痛,艰难地站起身,继续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轰隆。”
一声惊雷响彻云霄,云今吓了一跳,她抬头看了看逐渐飘近的乌云,心中更是焦急:“千万别下雨。”
她已经顾不上脚上的疼痛,更加大声地呼喊着,“云澄!云澄!”